她忍着自己满肚子的怒意,拉扯着虚假的笑容,走到了那位年老的太监身边,用看起来还算友好的语气开口问,“这位公公,我们家娘娘的午膳怎么还没送过来呢?”
那公公甩了一下拂尘轻蔑,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连正眼都没瞧过月牙,用鼻孔哼了一声,“哼,可笑,进来这冷宫还分什么娘娘奴才?你们家娘娘在这冷宫,也不过是个欺负罢了空有皇后这个虚名有什么用?你们看来不知道佳嫔娘娘在外头过的有多潇洒,佳嫔娘娘管理后宫后,后宫所有吃穿用度一切从简,不知多少天月太后欢心,多赢得百姓的奉承。”
那位公公说到这里才拿正眼瞧了一眼月牙,用手指做出了数钱的动作,意味深长开口,“月牙姑娘也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只不过在这个冷宫,位份可没那么好使,好使的是这个。”
那位公公说完了,还特意等了一会儿月牙,看她会不会把银子拿出来,却没料到月牙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耐烦的甩了一下自个的头发,冷哼了一声。
“穷酸的玩意儿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还指望在冷宫里头吃点好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无宠就是下贱。”
无宠就是下贱,这一句话如同一把冷剑狠狠的刺到了月牙的心头上,可脑海中还在萦绕着苏天瑜和她说的那一些话,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公公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月牙实在是越想越气,更加替娘娘气不过,便撸着袖子吵吵嚷嚷地追了上去,要为娘娘打抱不平,“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把太皇贵妃的餐送了进去,我们家娘娘的就要自个儿出去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家娘娘就是无宠了呢!”
苏天瑜这边刚泡完澡就听到月牙在外头和别人争吵,连忙绑好衣裳上的缎带,也顾不得自己头发没干,吹了冷风会头疼,连忙就跑了出去。
“干什么呢!”
苏天瑜一出门就看到月亮,一边哭一边和那位公公争论,还以为他们欺负月牙了,立刻饱暴喝一声,把大家都吓得一机灵。
月牙扭过头哭得很大声,满脸的委屈颤抖,“娘娘,他们说你,无宠就是下贱……奴婢实在是气不过,这才和他们争论了起来,可是他们四五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奴婢实在是争论不过。”
月牙说到自己没和他们吵成功,更像是打了败仗一样难过,眼泪流得更欢了。
苏天瑜瞧了,冷冷笑,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个本该弯腰鞠躬的公公此刻腰杆子挺得比谁都直,“无宠?本宫就算是无宠,也比你们这些没了把儿的东西强!怎么的?狮子死了,连病狗都敢来咬肉吃了?”
那些个公公见了,先是有一瞬间的胆怯,随后两两相望这才轰然大笑起来。
不过是个娘们罢了,最多也能逞口舌之风。
“皇后娘娘,奴才说的确实也没错呀,您都在这冷宫了,别还指望着什么荣宠富贵吧,奴才听闻您的娘家,前一阵子也是没落了,这冷宫里头亡魂多的是,那些个没熬过去的太妃们死相千姿百态,说不定下一个就是皇后娘娘您呢,呵呵。”
苏天瑜悄然轻笑,指尖轻轻抽出自己头顶上唯一留着的那一支金色发簪,那公公还以为这金簪子是要送给自己的,立刻喜笑颜开,“早这样不就对了嘛,还让奴才这张狗嘴冒犯了您——”
这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喉咙一窒,脖子上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流了下来,那公公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在摊开手掌一看那手上的液体把他吓得顿时都失了禁。
滚热的尿液流了一裤裆,随后又被外头冰冷的天气给冻得结了冰,那公公一脸不可思议的伸手指着苏天瑜。
“你……你!”
他想要说一些什么,可喉咙每一次挪动都仿佛灼烧一般的疼痛。
苏天瑜把插在他喉咙的金簪子拔了出来,猩红的鲜血溅了她的满脸,有一些甚至喷到了她的眼睛里面,天上飘扬的雪花变成了血红色。
面前的太监应声倒下,猩红的鲜血染红了一整片雪地,明明是如此血腥残忍的景象,苏天瑜的脸上却自始至终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