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云盯了他一上午,愈发觉得这人太闷了。除了偶尔饮茶润口,他就如入定的老僧一般,捏着本书不放手。
微云移开了眼,坐到了他的书桌上,盘着腿,伸长了脖子,索性与他一同看了起来。江行俭翻书的时辰,更长了些。
到了日暮,给他做饭的婆婆送来了一碗馄饨,上面淋着鸡汤,还有一碟麻油拌的胡瓜与切成片垒好的白斩鸡。
微云感觉自己的肚子饿了起来,眼睛冒着绿光,挨近了他。
江行俭吃的很慢,微云有些嫉妒他,伸长了鼻子使劲地嗅了嗅馄饨。只是鬼又没嗅觉,根本就闻不到食物的香味。
微云道:“胖子,难道我们鬼就不吃东西么,要是饿死鬼了怎么办?”
吊死鬼解开了缠在房梁上的舌头,慢吞吞道:“也是可以的,你可以吃香烛。只是又没人给你烧,饿一会没什么。”
微云强自辩解:“也是有的,好歹我生前是大周的公主,每逢祭祀,皇家都会给我许多祭品。”只是近几年,玄宗愈发的痛恨文皇后,底下的太监宫女极会揣摩上意,经常敷衍了事。给她的香烛,时常未燃到一半就熄灭了,真是心酸。
吊死鬼呵呵一笑,气死人地翻了个身,挺着个大肚皮回了一句:“哈哈。”
吃过了晚饭,夜幕来临。江行俭取了墙上的剑,走到了院子里。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春衫,手里握着长剑,挽着剑花。
清冷的月洒下来,他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沿着他的脸颊、脖子滚入了胸膛。汗水洇湿他的衣衫,可见他有力的线条与矫健的身姿。
薄衫贴着他,半湿的青衫下,隐约可见他的腹肌。
微云坐在石条下,不时地拍掌而笑:“好,再来一个。”
“不错,大爷给你赏钱。”微云看得起劲极了。
屋内的吊死鬼捂住了耳朵,嫌弃她太闹腾了。
江行俭脸更热了,身姿愈发的有力与灵活,手里的剑蛇走游龙,眼里掩藏着淡淡的笑意。
等他练完了剑法,去书房隔壁的房间淋浴时,微云念道:“这江行俭若是没有狎妓ji或去南风馆,而是常年打光棍的话,迟早会出事。我估摸着,他精力太旺,无处发泄,所以只能靠舞剑泄气,以此来压制邪念。”
房梁上的吊死鬼耳朵捂得更紧些,生怕被污了耳朵。
在屋内淋浴的江行俭脸色冷峻,握住木瓢的手紧了紧。
等他从屋内出来,已经换上了淡青的寝衣。他人长得高大,又因长年练武,腰间的线条十分好看。他腿部肌肉线条被衣裳包裹,若隐若现。
他握剑的右手骨节分明,手掌上布满了茧子,让微云有些想歪了。
江行俭回了书房右侧的卧室,吹了蜡烛,放下帘帷,平躺在床上,准备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