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三月已经是开春的季节,古人有诗云烟花三月下扬州,可见此时有些地方已经是繁花似锦,莺歌燕舞了。
但是在草原,在王庭,依然是冰冷的寒风吹着面颊,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裘,依然感觉空气里的冰冷,风吹过,都感觉风如刀一般割着面颊。而透过马车的车窗,视线里面依然是冰天雪地,连稚嫩的叶芽都看不到,更不用提丝毫的绿意。
刘山坐在马车之中,车窗外依然是义成公主送别的身影,思南将头伸出车窗,对着自己的母亲不停的挥手。送别,无论是王公贵族,平头百姓,都是一样的场景,泪水盈满巾,哭声胡天寒。
刘山此时也是深感送别的无奈和痛苦,在以前,刘山也许很少有这种感觉,毕竟火车一天之内能到大部分地方,即使天南海北住着,飞机也可以一天之内到达,要说话,一个电话就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想见面,电脑的视频可以让隔着千里万里的人如同坐在对面一般交谈。
但是此时是唐代,这些都没有,儿女远走他乡,也许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即使见面,也不知道儿女是否还是旧时摸样。是否已是两鬓微霜,头发斑白,乡音都有些改变。
刘山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何古人有那么多描述离别的诗句。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也许还有人觉得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才是送别时应有的形式,可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描述又是多么的高贵和不切实际。
思南公主已经从窗口将头缩了回来,视线里面,王庭已经很遥远了,遥远到连王庭的帐篷都看不见了。刘山看到思南公主的眼睛已经哭红,将思南公主搂在怀里,用怡儿递过来的手帕帮她将泪水擦干。
“刘山,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才能回到草原,回到王庭,然后见到我娘亲?”思南公主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思南,这里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等再次回到草原,我们将你原来的府第扩建一番,让你和你娘住在一起。”刘山对思南公主说着,思南公主只当刘山是在安慰自己,扑在刘山怀里,又哭了起来。
“思南妹妹,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刘山从不骗人的。”思南的哭声让怡儿也眼眶微湿,怡儿自小就没有爹娘,见到思南如此难舍自己的娘亲,那种情感让怡儿也是羡慕和无奈。
“怡儿,对不起,我已经答应迎娶思南了,本来我一直想只拥有你一个妻子,和你一起白头到老,有几个孩子,安安静静的生活对不起。”刘山此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对怡儿道歉,他一直以为自己一生之中就陪着怡儿,可是造化弄人,很多时候,人都是非常无奈的。若是他生活的那个年代,男子娶了妻子,别说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就是一个穷人家的女儿都懒得搭理你,更别说提亲说媒的。但是到了这个时代,你就是有几房妻室,说媒牵线的还是一大堆。
刘山不能对不起一个愿意用生命守护自己的女子,可是刘山觉得对怡儿亏欠了很多。毕竟他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很难走过自己这道坎。古人三妻四妾已经成为习惯,但是刘山却习惯一夫一妻的制度。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有思南这样的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思南妹妹,我们到了凉州就让刘山用八人抬的大轿将我们迎进门。思南妹妹穿着凤冠霞帔一定会更加漂亮的。”怡儿已经将刘山用手拽到一边,和思南挤在一起。
“那怡儿姐姐,你还记恨你来我那里,我找你比武的事情不?”
“比武,记恨呀!那个肯定要记恨的!没有打痛快,都怪刘山,都是他来搅得场,要不是他,我和思南妹妹肯定可以打一场痛痛快快的架。下次要是我们比武他敢来搅场,我们俩合起来将他打成猪头。”怡儿说着,攥着拳头,在思南面前比划了两下,驽着嘴,一幅要是刘山敢来劝架,真的要让这个世界多一个猪头的架势。
“哈哈!”思南眼角挂着泪,已经笑出了声。刘山看到思南终于笑了,伴着鬼脸凑到两个丫头面前。
“看看,猪头来了!”两个丫头又是一阵大笑,拉着刘山,用粉拳在刘山身上锤了两下。
“让你们俩欺负老公,回去得好好教导教导你们什么是三从四德,教育教育你们怎么做贤妻良母。”刘山说着,将两个丫头直接扑倒,用胳膊狠狠的将两个丫头压在下面。
武德四年三月十日,苦苦等待刘山一行归来的凉州兵士已经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每一天都有几百的兵士来到北门在那里张望,可是一次次他们只看到荒凉的原野和挂在枝头的积雪,视线里面什么也没有,偶尔有小兽奔跑在雪原之上,都能引起兵士一阵的欢腾和笑声,可是一次次他们都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