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卫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在凉州地界生长起来,甚至最后叫花子别动队,屠夫护卫队,铁娘子无敌党卫队这些名字都出现在凉州的边防军名册里。
刘山也是彻底无奈了,此时为了防备突厥,他需要大量的兵马,但是南边没有增援,周围府县也是吃紧,根本就派不来一兵一卒,唯一的方法就是就地取材,就地组建军队。
但是刘山也明白,新组建的军队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战斗力。不是一招到军队,穿上铠甲,拿上兵器,就是战士了。这些军队刘山甚至都不敢第一拨派到战场,原因很简单,草草成军的各军队极有可能,不是,是一定有可能在第一次见到突厥铁骑浩荡如同烟海的骑兵阵列时就崩溃。刘山深深明白崩溃的军队所造成的灾难性后果,所以,组建了各种各样的军队以后,刘山也开始思考这些军队到时候到底要做什么了。
穿起铠甲的不是军人,拿起武器的不是战士,这对于刘山此时麾下的各军队来说是实打实的实话。
而此时的刘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让人草拟了三封信件,三封信件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除了称呼有所不同以外,其它地方没有多少的变动。
这些信件都是一个意思,鉴于凉州边关军情紧急,大唐大军此时在中原不能抽身的具体情况,凉州边关守将已经开始就地征兵,凉州百姓为保家园,参军热情极为高涨。未雪国耻,凉州守军必将死守凉州,誓与凉州共存亡。
这三封信件的言辞都极为的恳切和悲壮,在信里面,刘山将凉州边关的紧急情况具体的描述了一遍,这样的描述和突厥大军压境的现实共同支撑着刘山征兵的必然性和正确性。后面更是誓与凉州共存亡说明凉州守军的死战之心。
其实,这几封信的意思就是,我刘山在这里征兵,都是正确的,都是合法的,都是在突厥大军压境下不得不这样的。
刘山心里明白,即使自己再怎么正确,但是当权者对于私招军队都是深深忌讳的。以前自己是义军,农民军,自己就是和当权者斗的,自然不用管当权者的态度,但是此时自己是凉州守军,虽然自己一没官职,二没具体职务,但是自己怎么算也是算在凉州守军的范围之内的,那么,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想一想当权者的态度。
写这些信件就是让当权者知道凉州的具体情况,让自己以后离开凉州时不至于落下什么要命的话柄。
而这三封信是发给三个地方的,一封是给秦王的,刘山暗中让人骑着快马送去,并且一再交代务必送到。一封是给太子的,让林蒙的信差和林蒙的信一起送去,这样也让林蒙少了提放之心,因为刘山敢肯定,林蒙肯定会先看一看自己的信的。一封则是给朝廷的,用非常正式的公文通过绝对正规的渠道给朝廷送去,这一封也是刘山和林蒙联名给朝廷送去的,毕竟,刘山没有职务官职,此时凉州的守将是林蒙,给朝廷的公文自然需要林蒙点头同意。
自然,林蒙也是同意的,毕竟此时现实摆在那里,凉州马上要迎来突厥的大军,此时多一份力量保卫凉州,对林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在信件送出的当天晚上,突厥草原上的大军就已经从草原出发,兵锋直指凉州。
在大军出发的时候,突厥的颉利可汗会见了突厥草原上各大部落的族长,草原上好久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草原上的各路兵马齐集,草原可汗站在火光照耀的营帐之间,周围全是绵延覆盖的营帐,战马的嘶鸣充斥耳旁,兵士走动的时候隐隐震动着脚下的大地。
一片火光里面,颉利可汗的面前堆着一堆的人头,这些都是草原上的兵士头颅,是凉州边军的人让自己的部下带回来的,在路上耽搁了几天,这些头颅的眼窝已经陷了下去,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腐烂,即使放在外面,被风吹着,依然从这堆头颅里传出熏人的恶臭。
颉利可汗的手紧攥着,周围草原上各部族的大佬们一个个面色铁青。那脸上就像戴着一个个铁皮面具一般。火光跳跃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一个个狰狞如兽。
草原人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的羞辱,自己的人马竟然被对方一个小小的将领砍了脑袋,还让军士将这些脑袋送来了王帐。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伟大的突厥可汗以及草原上勇猛的战士的侮辱。同样,也是对草原上各个部落的侮辱。
“今天,各位族长能来到王帐,我很高兴,草原上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但是,就在昨天我收到了凉州守将送来的东西,你们已经看到了,他们屠杀了我们的战士,羞辱了一个突厥战士的灵魂。他们的卑鄙和无耻,狂妄和无知已经彻底的激怒了我。”突厥的颉利可汗大声的吼道,他拿起那堆头颅里的一个腐烂的头骨。
“你们可曾见到一群羊敢于向狼挑战,我们定要让那些自大的南人知道羞辱我们草原勇士的后果。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要让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知道知道我们草原勇士的厉害。荡平凉州,横扫长安,各位族长,下个月的今天,我们一定会在渭河饮马。”
颉利可汗几乎不用做什么煽情的战前动员,甚至不用说以上的废话,但是作为一个突厥的可汗,有些废话还是要说的。当那些突厥的各路部族看到那成堆的头颅时,他们早已经冲动的像是草原上发情的公狼一般,一个个草原上的突厥人像是一个个狼崽子一般凄厉的嚎叫着,此时,要是他们的头顶要是有一轮圆月那就更加的生动,但是此时他们的头顶只有一轮狼牙新月。大队大队的骑兵汇集在一起,热血在他们的胸腔激烈的汹涌着,马蹄踏过已将渐渐枯黄的草原,成群的骑兵就像是汇聚的江河一般向南流淌。
在辽阔的草原上,兵甲和铁骑淹没了曾经荒凉的草原,一队队的骑兵如同黑色的云团一般,战马的嘶鸣传出很远,战士们粗豪的声音惊扰的草原上的小动物四散而逃。大军一动,连那些想睡一个懒觉的老鼠都不得安宁。
这一次,草原上的王者亲自带着大军向着凉州压来,凉州上空的云朵都像是知道这个恐怖的噩耗,九月的凉州浓云密布,天空阴沉的像是要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