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虚宗圣宗主沈宗明,性温慈,质清朴,常慨然有忧六宗之心。博学洽闻,伏膺修德,举宗悦服。然命舛,其妻余氏早亡,留女兆风,性顽劣,常与六颐少主混迹六宗内。后性渐善。
然圣宗主亡于义子辜氏剑下,兆风痛极,举宗缟素,率大弟子守灵柩,足九九八十一日。
(*以上词句仿编自宣帝、陶侃列传)
沈兆风给前宗主守灵。
按规制,是守上九九八十一天。八十一天在仙人看来不算长,她甚至希望时间能过得再慢一点。
因为一旦守灵结束,她就得亲手去解决一些不情愿的事情。
尽管再不愿,守丧还是结束了。
三日后便是该处置莫清源的日子。
沈兆风正纠结地坐在殿内发呆,朱清文推门道:“师父,华仙医来了。”
沈兆风有点吃惊,华氏一向避乱,六宗如此情境,他怎么又往这边跑呢。
“快请进来。”
青色身影踏进门来,华子玄面色有些憔悴,眼下泛青,似乎大病未愈。
朱清文照例闭门而出,沈兆风起身迎客,这才发现他没有背着药箱。
“华仙医这是?”
华子玄略点了点头,道:“近日正虚出了许多事,圣宗主与……辜氏已长眠,宗主且节哀。”
沈兆风道:“多谢华仙医关怀,此番六宗不稳,仙医却挚心来访,实属义忱之举。”
华子玄略微笑了笑:“宗主同我客气甚么。”又说:“过些日子宗主还要处置……重犯,若是身子有恙,可是万为不妥,我且为宗主略诊脉象,取未雨绸缪之意。”
沈兆风心下不疑,伸出腕来,由着他冰指摁上脉搏。
华子玄平日里诊脉时不爱说话,这回却捡着话寒暄:“宗主近些日子劳累得紧,应当好好休养些。”
沈兆风应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华子玄手指微动,又道:“子玄近日耳闻正虚变故,实属唏嘘不已。不由忆起少时与宗主嬉戏之状,只感慨物是人非。”
沈兆风换了个姿势,咳一声道:“年少时自然无忧无虑,现下都大了些,身上多了负累,碰着事儿是难免的。”
华子玄点点头,玉似的手指施了些力,又道:“宗主近日可忆起些甚么来了?失魂症虽乃奇症,可宗主身罩正虚宝气,当不与凡仙同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