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杏向来是希望公主与世子琴瑟和鸣,听了霖儿的话,吓得要跳起来:“快别说了,好霖儿,这样的事儿我们哪里清楚。”
贴身婢女不清楚,还有谁清楚?霖儿欲言又止,倒也没有继续聊这事。
今日因生辰,府中装缮了一番,见桐叶跑进了公主房里,乔杏与霖儿便打了个转,拿着红布往外院走,挂在墙上,佯装没有方才的谈话。
只是,说过的话怎么能当不存在?霖儿还好些,能维持表面的冷静,乔杏却一惊一乍,做起事来难免有些六神无主。
房内的王蒨还不清楚这些,李意行走后,她就坐在镜前替自己随意扫了些粉。
桐叶行礼后进来,轻声道:“公主,奴婢方才去看了,没有什么哑巴男儿郎呀。”
王蒨放下手里的东西:“什么?”
人是二姐去请的,不会出错,不是本应当跟着倌人一起过来么?王蒨怔怔坐了会儿,又问:“二姐可曾过来?”
桐叶摇头:“还不曾呢,怎么也得晌午。”
计划出了差错,王蒨急得如热锅蚂蚁,她晓得今日李家人要来,又听李意行说过郎主怀疑自己的事儿,不敢打草惊蛇,这种步步为营的压迫感实在太糟糕了,王蒨本就没多少喜悦之意,这会儿更是笑不出来。
她让桐叶去外头喊来霖儿,霖儿帮她挽了个云髻,眼神偷偷打量房内。
塌上还摆着锦盒,想必是世子送给公主的贺礼,虽不知道里头究竟是什么,但尚能证明他们二人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坏,霖儿稍微松了口气,又不明白为什么二人不同房。
本朝风气还算开化,霖儿学过些医术,对男女之事稍有些了解。她替公主梳着发,心道,这事儿历来都少有女人主动的,公主又胆小,往常必然也是世子开口罢?如今没有了,难不成是世子那边不愿?
郎君不愿意与夫人同寝,那不就是在外头有人了?霖儿被自己的念头吓得不轻,险些将王蒨的发丝拉断,她连忙换了个姿势,一言不发理好了发。
王蒨没精打采地问:“阿姐什么时候来?”
霖儿回她:“大公主身边的如意来传,说是巳时过来。”
两位姐姐都没过来,王蒨心神不宁,收拾妥帖后出门在院子里踱步,思来想去,还是往前院里走。
今日既请了乐人来奏曲,前院里自然收拾地空旷,搭了个戏台。因她吩咐过不愿大办,许多人只是往她府上送了东西来,没有前来叨扰。
王蒨看见李意行站在回廊下,不知他在想什么,犹豫着是否要回去,忽听门口几声嘈杂,乔杏快步往里走:“太傅府上来人了!”
王蒨下意识地抬起头,忧心忡忡地往门口看,不知来人是太傅大人或是郎主,他二人都不好对付,要是来了,还不知带着什么目的。她不禁向外走去,仰长了脖子,却见来人一身锦衣玉带,衣襟松散,形似风流,手里还提着两壶酒。
一进院,他就嚷嚷着:“表弟!子柏!弟妹!”
来的居然是表哥,而非她想象中古板阴险的郎主太傅,王蒨长吐一口气,李意行走到她身边,对着李潮生喊了一句:“表哥。”
“弟妹,好弟妹,许久不见啦,”李潮生不理他,直直朝王蒨走过去,晃了晃手里的酒,“你看我带了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