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已经咽气的军官,罗二抓起桌上的大檐帽,穿上厚厚的军用大衣。
挥手,把帐篷里的东西,除了地上的机枪和那盏汽灯留下,其他的电台、地图等等全部拿走;包括那个窄窄的行军床,也被罗二笑纳了。这行当,他很顺手。
至于床上的家伙,一脚踹下,只能躺在地上挺着。
看着空荡荡的帐篷,罗二满意地取出一个大号手电筒,亮着灯光,掀起门帘,昂着头大摇大摆地站在了外面。
帐篷里的灯光已经亮了好一会,四周的哨兵,几乎全看见了;现在,一个高大的身影出来,就那么摇晃着走了出来,虽然天黑看不清,但不是自己的长官还能是谁?
于是,一个个原本就清醒的哨兵,更是打起精神,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上司的动作。当然,探照灯是不敢随便照在“上司”的身上。
在哨兵们默默的关注下,罗二压低帽檐,胡乱晃着手电,向远处的车队走去。
查哨了,这三个字飞快地浮起在每个哨兵的心里,一向以粗暴闻名的团长,竟然心血来潮地开始查哨,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家伙要吃苦头了。
罗二踩着慢悠悠的步子,接近了路上的车队,原本只是想拿走车上的物资,但看见这一长溜三十几辆满载的卡车,罗二改变了主意。
嘴角带着微笑,不经意间,罗二的步子加快了,沿着满是尘土的公路,接近了第一辆美式军用卡车。
戴着羊皮手套的左手,轻轻滑过冰冷的卡车;漆黑的深夜里,像是幻灭一般,这辆满载物资的卡车,犹如丰满的肥皂泡,快速地破灭,消失不见。
行走在车队旁边,罗二满心欢喜,亏是自己的红库大得厉害,要不然还拿不了这多的东西。
罗二的步子很快,三分钟不到,接近一里长的车队,毫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在罗二走到最后一辆车的时候,远处的哨位上,有人喊了起来,惊慌的叫喊声,瞬间划破了沉寂的夜晚。
哨兵的探照灯,不敢随便去照自己的长官,但也要尽责地看护车队,那是团里近期的口粮,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
于是,瞅着手电光走远了,两道探照灯交叉扫过车队后,猛地一个停顿,马上又返回到公路上,来来回回几个扫射,还是没有看见那长长的车队。
怎么回事?
惊愕的哨兵,以为自己眼花了,狠狠揉了几下眼睛,再次往下看;雪白的灯光下,只见光秃秃的公路上,哪里还有一丝车队的影子。
“啊,卡车不见了!”恐慌的哨兵,竟然忘记了开枪示警,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登时,所有的探照灯,聚集在这条宽窄不一的土路上,来来回回地查看;失去踪影的卡车,惊爆了所有的值班士兵;明天早上吃啥?大家的脑子里,一时空空如也。
就在探照灯扫即将过罗二的身上时,他已经拿下了最后的一辆卡车,闪身跳进路旁的小沟,垫脚几个快步,窜上了山坡,向看好的敌人扑去。
“虚”,罗二一个响亮的呼哨,唤醒了哨兵工事后的那块“石头”;大灰瞪着幽绿的眼睛,弓起腰身,后腿用力,“嗖”地趴在了机枪手的身上,结结实实地把他压在工事上;等不急机枪手喊出声来,血腥的大嘴卡在了精馊的脖子上。
“咔嚓”,精神集中的哨兵,被大灰压倒在地上,颈骨折断。狂暴的机枪声,终于歇了。
一旁还在养神的家伙,本来还在惊疑远处的喊声,猛地身边一股凉风,让他一个哆嗦。睁开迷茫的眼睛,一只满是灰尘的军鞋颤抖着,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伙伴还没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