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镇疗养院离县城不远,坐公交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它建立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峡谷里,这里树木苍翠,鸟语花香,溪水奔流,是一个疗养身心的好地方,这里大多都是有钱人年老来的地方。
秦志高的母亲王彩云看大门的张大爷还认识她,问她怎么想起来这里了,王彩云说是受人委托来看看冷厉忠,说完指了指秦志高手里拎得水果。秦志高也连忙微笑着叫张大爷好。
看门人把他们放进去,两人来到二楼走廊靠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推门进去,一个花白的老头正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仿佛跟死人一样,王彩云上前叫了声,“冷厂长,您好!”
那老头眼珠子才转动下来,看着她们,“宝珠,你来了。”
“冷厂长,我不是宝珠,是王彩云,以前在这里的护工。”王彩云忙上前去扶他坐起来。
“哦,宝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冷立忠依然按自己的思维说话,并抓住王彩云的手不放,秦志高忙上前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掰开他的手。
老头见秦志高如此,眼底里流露出害怕的光,不敢再去抓王彩云的手,低头呢喃,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我跟你削苹果吃?”王彩云人心善,安慰他道。
“嗯,我……我吃苹果,”冷厉忠胆怯的看着秦志高,点点头道。
于是,王彩云低头给他削苹果,秦志高则从口袋里将苏青和夏明堂的照片掏了出来,先把苏青的照片,拿到他面前。
“宝珠,”冷厉忠的眼睛亮了。
“她叫苏青。”秦志高知道他老年糊涂了,见个女的都当做‘宝珠’,看来这女人在他心里占有一定的地位。秦志高心里有点冷,看样子,这人只记得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难道是他去死的妻子,这次恐怕是白来了,于是他又把夏明堂的照片拿到他眼前,“这个女的是他的妻子。”
“啊!……”冷厉忠的情绪立马变得恐惧起来,一下子出溜下去身子,用头蒙住了被子。
秦志高看他这样子,好像是见到鬼似的,看来他还对夏明堂完全遗忘掉,王彩云的苹果也削好了,秦志高慢慢揭开被子,轻轻安慰扶他坐起来,“不怕,不怕,这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不是我杀死的,不是我……”冷立忠双手颤抖。
“不是你,哪是谁杀死的?”秦志高紧逼追问。
“是……是小鬼子,对小鬼子杀死的。”冷厉忠紧张的四处张望,“这都在日……对,在秘…秘…”冷厉忠结了半天也没结出个下文。
秦志高一看这扯到小鬼子日本人身上,就知道这人完全是白痴了,再问下去也没有用,等母亲把苹果给他,看他傻傻的啃完后,才离开。
回来后晚上还在樱花小餐馆,把今天见到冷厉忠的情况跟王峰叙述了一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是……小鬼子杀死的,都在日……,对,在秘……秘……”王峰拧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抓抓脑袋,惊讶道,“精神病院那个医生姓日吗?有
日这姓吗?日本国也没有‘日’姓的啊?”
“死的那个精神病医生姓康,世上压根就没这姓氏。这事回来,我就琢磨了半天,小鬼子杀死你爹,你爷爷抗过日吗?难不成是旧日的宿怨。况且你爹都神经了,比死还难受,还有必要去害死他吗?”秦志高觉得漫步头绪,跟王峰又是再熟悉不过,况且这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只好无奈乱讲一通。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爹一直都没有疯,才会被人杀,医院说他是自己不小心从楼顶上掉下去摔死的,还说间歇性突发,就是有片刻清新后觉得人生无奈才想不开自杀的,疯子这种自杀只有千万分之一,比中彩票都难……”王峰咂摸着深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一道烟雾,迷茫的双眼更加的忧伤,“从那个司机判刑是孙不二的大舅子看,孙不二肯定是有问题,但是跟钱道贵有没有关系还说不定,厂里我早调查了,说他和我父亲关系一直都不错,钱道贵在没有改革开放的时候的确是个好人,只是后来变了,但是也都说不清好坏,他重用像宋远方这样正直的六亲不认的人,还有不爱搞歪门邪道的赵志,但是也重用像孙不二这样胆大妄为、损公肥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