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突然被这个念头惊到了,下意识将大妃推开,霍然站了起来,快步往外走。大妃不知何故,满脸惊慌失措地在后面唤:“大君,你这是怎么了?大君,我的肚子好痛啊,大君!”
一听说她肚子痛,他脚下停住,猛然一回眸,就见大妃仰面躺着,伸手捂着肚子,满脸痛苦,顺着她的手往下看,有鲜红的血从大妃的衣摆中蔓延出来。
惊愕在了当场,场上的侍女们惊慌失措,纷纷跑过去搀扶,很快,陈宣折身回去,快步将人抱了起来,大声让人找巫医过来。
巫医在里面忙活了很久,出来时摇了摇头,就一句尽力了。陈宣更加愕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当时就那么轻轻一推,就把孩子给推掉了。
就那么轻轻一推,怎么可能呢。
陈宣厉声道:“不可能!给我查!从大妃入口的所有东西上查!把伺候大妃的所有侍女通通抓起来,彻查到底!”
“是!”
侍卫们慌里慌张地下去抓人了。
陈宣抬步进了帐子,大妃还未清醒,满帐子都是甜腥气,想必等大妃醒来,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定要大哭大闹起来,若是被大妃的母族知晓是他失手将大妃肚子里的孩子推掉,到时定然不好收场。
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也不是什么好位置。若不是漠北王室灭绝了,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当漠北君,又无族人拥护,不过就是徒有虚名罢了。
原本他是很希望林湛回来的,与他一起在漠北打出一片天地来,可惜林湛不肯,死都不肯。
大妃醒转时,得知自己滑胎,当即就放声大哭起来,陈宣理亏,不得不陪在她身边安抚,说此事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
他对怀里的女人没什么感情,不过就是逢场作戏,以及利用而已。大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自己的身体一向健朗,大君当时也只是轻推一把,怎么可能会把她的孩子推掉。定然是有人在背后谋害。
说实话,陈宣觉得大妃现在还挺懂事的,居然会主动替他这个罪魁祸首找理由了。
侍卫过来回禀,说是在大妃的饭菜里发现了麝|香。
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陈宣自然也知道。当即怒火中烧道:“去把做饭的厨子,以及接触过饭菜的奴婢,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势必交代出幕后主谋!”
大妃伏在陈宣怀里,哭诉道:“究竟是谁要害我的孩子!究竟是谁!让我抓住,定然将之千刀万剐!”
陈宣烦不胜烦,不知到底是谁竟然要谋害他的子嗣。过了很久,侍卫才抓了一个侍女过来,跪地道:“回大君,招供了!这贱婢说是受了景公子的指使!”
“你再说一遍?是景公子指使你这么做的?”陈宣的眸子一寒,“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倘若有半句假话,我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这侍女道:“的确是景公子指使奴婢所为!景公子嫉妒大君疼爱大妃,嫉妒大妃怀了大君的孩子,所以才指使奴婢在大妃的饭菜里下点麝|香,求大君饶命,求大君饶命啊!”
陈宣攥紧拳头,下意识觉得肯定不是景臣做的,景臣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就嘴上不饶人些,可最是善良不过了。
可是……倘若景臣恨他入骨,又杀不了他,所以想杀了他的孩子,让他痛不欲生呢。
耳边是大妃凄厉的哭声:“杀了那个贱人!中原人阴险毒辣!我此前还替他在大君面前说尽了好话,旁人暗地里都笑话我任由一个中原男人拴住了大君的心,我还觉得他可怜!现在才知,他是想要我孩子的命啊,他要了我孩子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