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安安静静趴在窗边看着外头,今日又是大雪,早晨刚打扫过的青石地砖上又已经布满了薄薄的一层细雪。
安陵就不像京城,冬天从不会有这样大的雪,只会是细细的小雨夹杂了冰碴子落下,落在身上,冰的叫人难受。也不会像京城一样,树枝上没有绿叶,光秃秃的枝桠上之覆着皑皑白雪,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景致。
它像是一座冰雪之城,眺望之处,皆是白雪覆盖。
而安陵,一年四季,变化好像都不大,初春一直到冬末,都有数不尽的鲜花绽放,河流永不会结冰,潺潺流动。仿佛永远不会让这世间失了五彩斑斓的活力一般。
若说要她来选,她会更喜欢哪一座城。
她想,虽然京城里有姨母,有三哥哥,可她还是会喜欢那个简简单单,只有她和她娘亲还有爹爹的小小安陵。
但是,但是爹爹和娘亲为什么还不来接她回家。
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
她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头,无法再继续往下想。
浣浣收拾着小几上的纸笔,今日上官玥写了好些字,宣纸铺满了小几,她捡着纸堆叠在一处,转过身见她这般,吓一跳,“姑娘,你怎么了?”
她捂住头,缩在软塌上,过了片刻,疼痛慢慢散去,她脑中茫然一片,心里也好像缺了一块,她捂住胸口怅然若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见她好像无恙了,浣浣松了一口气,继续收拾小几上的宣纸,“姑娘,你定是今日练字练多了,不然咱们回去歇着吧。”
此处还是之前严玦所住的那处小小宅院,如今严玦也不搬回来住了,那一屋子的书依旧摆在原处,还准了她和严琅想来看时便能来。
月华公主还叫人重新将这院子收拾了一番,在书房隔壁布置出了一间暖阁,烧着地龙,放着软塌、抱枕与矮几,还有两盆颤颤巍巍绽放的绿菊,此物也不是这个时节开花,这两盆开的却极其灿烂。屋中暖如夏日,看书习字一点儿都不会冻手,还十分恰意。上官玥窝在这屋子里能待上一整日,直到月华公主差人来叫她回去。
她轻轻摇头,“我还不想回去。”她穿上鞋,推开那扇连通着书房的暗门,走进去想要挑上一本书再看看。
这里她常来,严玦同她又有相同的习惯,会按着书首字进行编号,依次往下,这样就能极快的找到想要看的书。
只是她此刻有些漫无目的,不想要回屋去休息,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什么书,便在书架间漫无目的寻找。
她有些心不在焉来到书架边缘,忽而背后有人轻轻推了她一把,。她一愣神,手指轻轻一推,那几本靠在边缘的书忽而就落到地上,发出轻响。她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去捡地上散落的书。
严琅蹲下身捡着书,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我这么大个活人走进来,你都没听见声响?若我是贼,你早就没命了。”
“我就是没听见嘛。”她带着几分委屈嘟嘟囔囔。”
她捡起一本书,是一本孩童启蒙之物,寻常时候,她和严琅都不会拿着看。大约是被摔的书脊有些松散,从里头掉出了一个信封,信封泛黄,看着就是旧物,想来已经放了许久。若非是今日掉落,只怕旁人也不会发现。
她拿起信封,看着上头四个字娟丽清秀,“严玦亲启”。她习的是她父亲的字帖,字迹便要更偏近男性,可这个笔迹,却同她娘亲常写的字体有些相似,像是女子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