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华清殿正宫，玄苏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迟迟睡不着。
梁柱悬梁下挂着的好几盏灯笼也依旧亮着。
他不肯侍者吹灭。
在耳房呆着的汤元可以清晰地看到屋内的光亮，已经二更天，里面的祭司大人还未睡着，平常这个时候，里面的灯早就灭了。
“唉”他看着内厢，轻叹一声，想了许久，慢慢推门走了进去。
“大人，夜已深，熬夜对身体不好。”
榻上仰躺的人没有动静，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屋上穹顶。
“宫门已经关了。”汤元轻声说，眼里露出几分无奈和一丝心疼。
宫门已关。说明今夜华清殿外不再会有人进入，也说明着他们的主上不会回来。
汤元知道，玄苏是明白的，只是他自己不肯相信。
“汤元。”
突然，一直没反应的人儿开了口，他的声音轻得犹如飘絮，空灵缥缈。
“小的在这里。”
“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汤元心一惊，怎么会说这话。他紧闭嘴，不敢回。
玄苏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像新雨中的空山。
“窸窣”
床榻上传来衣料摩擦声。
玄苏起身，雪白的足踝落在地毯上，莲花压底的里衣下摆轻荡，外面压上一角苏绣勾勒的织锦长袍。
“大人？！”
他这幅样子像是要出去。
这可把汤元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