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沉默了一下,答应了,“也好,朕心里也觉得不安。”
吴济退到一旁,端正的站好,只是不时会皱一下眉,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叶卿在龙榻上坐着,偶尔扭头看看周围,再无睡意。
一道惊雷闪过,巨大的声响把叶卿都吓得心里一怔,王坤忽然推开了门,大雨把他淋的十分狼狈,还有雨水正从他的发梢滴落,他连禀告都来不及说,扑通一下跪在叶卿面前,“陛下!国舅府空无一人!”
帝都东门外五里,温厉身后由羽林卫,虎贲,以及东门大半士兵组成千军万马正在行进,他忽然勒住马,回望帝都,幽幽地说“别了,陛下。”
“空无一人是怎么回事?!”叶卿一下子站了起来。
“国舅府只有几个家丁侍女,温厉等人行踪不明。”王坤顿了顿,又说,“而且,陛下,微臣一路走来,皇城竟无一守卫。”
“莫非……国舅是得到消息,带着皇城所有有生力量去支援关将军吗?”
“陛下,事到如今,您还在相信温厉吗?”吴济幽幽地说。
“国舅为国鞠躬尽瘁,凡事殚精竭虑,为何不信?”
“温厉乃窃国逆贼!罪可当诛!”吴济忽然激动起来,“若不是他,帝都怎会被围!”
“吴济,大胆!”王坤呵斥。
皇帝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吴济的手指因为愤怒在微微颤抖,他瞪着眼睛,说:“吴济!你居然敢在朕面前诋毁国舅?!”
“诋毁?哼,这不过是事实而已。”吴济全然不顾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皇帝,他的声音忽然冷下来,语速越来越快,“末将从北门正街一路赶来,路上除了关将军手下士兵再无其他人,就算真如陛下所说,温厉带着皇城守卫去支援关将军,皇城三千羽林卫,加上值守的虎贲军,绝对不下五千人,我难道会忽略他们?明知道叛军攻城,温厉却连宫门,各寝宫的守卫也全部调走,就不怕细作混进来割掉各位大人的喉咙?再说,再怎么调兵也调不到皇城里来吧?其他三门的士兵难道会比皇城少?”
“国舅他……”叶卿被吴济问的哑口无言,他无力的坐回龙榻上,双手扶着膝盖,低下头,又缓缓抬起,“那……关于国舅的那些传闻……”
“那不是传闻,那是事实。”
“王坤。”皇帝砖头看着王坤,似乎在期待他为温厉说一些好话。王坤抬头看了一眼叶卿,又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皇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关裕登上了城楼,城墙上的形势不容乐观,拓跋焱的士兵都隐藏在黑衣之下,大雨,乌云,把月光吞噬的干干净净,天地被染成深渊般的黑,火光照不亮眼前的敌人,却把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每有一支箭穿透雨幕,城墙上就多了一具尸体。
“援军呢!?援军呢?!”关裕嘶吼着问旁边的人,狼烟已点燃多时,按时间算,距离最近的西门援军也早该到了。
“将军,会不会是……他们没有看到狼烟?”旁边的士兵说。
“那就把城楼点了!”关裕狠狠的捏着拳头,又说,“再派传令兵!把这里的消息通报给另外三门。”
天启西门,主城楼。
何进面前东倒西歪的摆着几个酒坛,他自斟自饮,已经喝掉了大半坛酒。大概是觉得不过瘾,他又把杯子甩朝一边,直接举起酒坛送到嘴边,那坛极烈的玉冰烧在他那里倒像是清水。
西门所有百夫长及以上的人都挤在这里,他们无一例外都注视着何进,却又没有人说一句话,他们早已看到了北门冲天的狼烟,就连传令兵都来催了几道,可何进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他像个失意的酒鬼,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却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