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将手掌覆盖住她的手,牵起嘴角柔声道:“不疼了,都过去了。”
慕云漪又怎会信他?若是真的不疼,方才又怎会下意识地蹙起眉,虽然只是一瞬便顺展开来,可还是被慕云漪全然捕捉到。
或许是为了安慰她,慕修戳了戳自己的脸,得意道:“那时受点苦也是值得的,到底瞒过了你。”
“怎么,听你这语气倒是得意得呢。”
慕修连忙摆手,将包袱甩出去:“这可不怪我,全是孟漓的手法。”
“孟漓这易容术固然是登峰造极,可抛开容貌不说,你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这一点慕云漪一直好奇,为何慕修在化身为莫衍的时候那个声音与慕修完全是两回事?
起先她知道莫衍就是慕修的时候,猜测这是因为巫女血珀的作用,可当今早自己看到慕修的面容,又听到他的声音之时,她才觉察到不对——因为当初慕修那熟悉的声音又回来了。
一个人总不会有两个声音吧?虽然说声音是可拟的,但是作为“莫衍”时与慕云漪接触的时间不在少数,如果是刻意变声拟音,怎能做到滴水不漏、从没有半点破绽?
慕修牵起慕云漪的右手引向自己的喉处,看着她满眼疑云,不再卖关子,“你可知有一种蛊名为千音?”
“千音蛊?”慕云漪之前并没有听说过,但从这名字大致猜到:“莫不是一种可以拟声变音的蛊?”
慕修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将红豆粒大小的千音蛊虫从口入、引至喉处,它便会以其作巢,而被中蛊者声音亦会变化,这种蛊对身体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只是承蛊之时会稍许不适。”
原来那时慕修不仅承受着双生蛊逆行的苦楚,更是给自己种下了千音蛊。喉中日日夜夜都有异物感存在,单是想象就仿佛感受到不适……
慕修却依旧风轻云淡,仿佛在将别人的故事:“哎呀,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唯一特殊的是那蛊虫十分馋酒,所以我日日都要灌下去点酒,不然这家伙闹得厉害,所以我现在的酒量啊,说是千杯不醉都毫不过分,同人喝酒已经许久未曾输过了。”慕修得意洋洋,像是要证明一样,索性拿起了酒坛便要一股脑地闷下。
慕云漪却一把抢过酒坛,睨了他一眼道:“为了瞒过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呢。”说着仰起头,咕嘟咕嘟地将剩下的半小坛都灌了下去。
慕云漪嘴上嗔怪,可放下酒坛是的时候却是湿了双眼,慕修一把揽过她,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的慕修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走了。”
“嗯,不要骗我。”慕云漪却不安于他的怀抱,抬起头强硬地正视他的双眼,“再也不可以!”
此刻的她像一只受伤累累的小兽,极力地表示着自己的强横,但唯有慕修能看到她的心底,知她不过是虚张声势,那一双红瞳深处没有无畏、没有凌人,只有怯弱与恳求。
这深深地一眼,看得慕修几乎心碎,“好,再也不会骗你。”
许是那半坛子陈酿的作用,慕云漪竟主动伸手环勾住慕修的脖颈,眼神开始迷蒙。
“慕修,自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的确,我对‘莫衍’是有好感的,甚至忍不住想要去靠近,但终于有一天我明白过来,吸引我的并非他崭新的人格,而是他身上你的影子……”
慕修有一瞬地惊愕: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所以自己的逃避根本是多余的?
慕云漪不管慕修的回应,继续将脸凑近。
“你以为你伪装的很好对吗?可我总是可以在莫衍的身上看到慕修的影子,甚至很多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把‘他’当做是你的替身,所以当我发觉我已经贪恋上那个身影之后,我选择后退,选择保持距离,如果任由那段关系继续发展,对莫衍不公平,因为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慕云漪将下巴垫在慕修的肩头,对他耳边轻轻道:“我不该把任何人当做是你的替身,任何人也都无法替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