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黎:这老头!哼什么唧,当自己小孩儿呢?
灵隐真人睁开一只眼:“当你昨天往山下跑我不知道呢?”大堂熙熙攘攘地涌入更多人群,这老头收起置气的神色,脸色一正,“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楚怜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么多仙人聚集,并非是为朱雀城疫情之故。惊动众人的是前日七长老在宗内发现的魔族活动痕迹,昨夜又因意外发现白鹭山道脚结界漏洞,经过查证,也是为魔族所破。
“真是奇怪。”有弟子问,“这又有魔族什么事了,我们不是和他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吗?”
“你不知道四年前那件事吗?当时魔君进犯太初真宗,和灵隐真人打了一场,重伤后侥幸逃脱,之后便不知所踪了,荒神陵四年无主。魔族这次潜入一叶山,恐怕也是为了找他们主子吧。”
“啊?”弟子惊讶问,“魔君为何要进犯我们啊?”
“不知道,好像是为了什么莫须有的宝贝。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经过商议,长老们火速设置了数支太初真宗巡逻队伍,十二时辰昼夜不歇巡视山中;弟子们每人配备传声玉佩,捏碎可及时发出警报;副掌门七长老和负责刑罚的九长老领灵隐掌门旨意,立即沿着魔族痕迹进行深入调查。
弟子们各自领命,退出议事阁大堂。七长老揉了揉鼻子两边,这才看见角落里还站着个孤零零的人影。
裴黎心下微动,手肘捅了捅宁泽的腰:“你看他如何?”
楚怜今日洗净了,身上套了件好心弟子贡献的太初校服,衣袖有点儿长了,被他卷起来,露出一截细瘦伶仃的洁白手腕。杏眼桃腮尖下巴,白嫩嫩水灵灵,身姿纤弱,杨柳细腰,神色又透出一股迷离的凄艳哀婉。
裴黎摸了摸下巴,咂摸出几分新奇。
他从出生起就呆在山上,灵隐真人从不允许他下山,所以裴黎对世界的一切认知都来自周围的环境。他从未在山上见过这样的、神态动作都像女孩的少年。
如果裴黎下过山,去过人间的城池,到访过那些昼伏夜出的烟花巷柳之地。他就会发现,这种地方出身的孩子,脸上都有类似的神采,一种祈求他人怜惜、造作的柔弱感。
见他眼神示意,宁泽还果真认真打量了楚怜,一板一眼地回答:“不太行。”
裴黎:“?”
宁泽:“师兄,你看他的灵根,杂驳浑浊。你看他的灵窍,都堵成什么样了?像这样的资质,就算勤勉修行,也只能止步于引气阶段。”
裴黎:“我是叫你看这个吗?榆木脑袋!”
宁泽被他揪了耳朵,委屈巴巴:“那你叫我看哪个嘛?”
裴黎的目光怜爱起来:“算了,不必在意。”
果然天道有常,长此而缺彼。宁泽纵然是修真界千年一遇的绝世天才,但他这么不开窍,以后必然没姑娘看得上他。他做师兄的,要宽容一点啦。
七长老问:“噢,你是那个,朱雀城的对吧?”
楚怜诚惶诚恐地应了声是,在七长老的要求下,又哀声凄凉地将朱雀城的情况一一道来。疫病不知从何而起,感染的人基本活不过第二天早上,朱雀城中人口众多,传播范围又快又广,此事确然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