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四人跟西天取经似的从不在一地久留,处理完慕容部的事便离开蒙州赶往辽东。
这次他们走的不是阳乐,肥如那两条交通要道,而是继续向北,赶往大兴安岭最北端的支脉伊勒呼里山,进入连当年扶余都没能涉足之地。
这里道路复杂别说汽车,连马都很难通过,只能步行,而且越往北气候越冷,才九月份有些地方就下起了雪,北风刮在脸上宛如刀锋那叫一个疼。
曹昂一行穿着从蒙州买来的熊皮大衣,背着半人高的双肩包在山中艰难前进,路上曹彰的嘴就没停过,不断发牢骚道:“哥,咱们回去吧,这什么破地啊,九月就开始下雪。”
大冷天的不坐在热炕上打麻将却跑来这破地受罪,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
纯属没事找事嘛。
曹昂翻白眼道:“行啊,你回去吧,伊勒呼里山又叫顺松子岭,全长六百里,咱们差不多已经走了五百里,运气不错的话明天就可以出去,你想原路返回我也没意见。”
曹彰心里那个气吆。
曹昂呼着白气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沿途的风土人情都记下,回去后写份报告交上来。”
曹彰:“你大爷……”大冷天的动物都开始猫冬,昆虫更是一个也看不见,偌大的森林只有他们四个活的,若不是食物带的足够,非饿死在山里不可。
曹昂没有背包,他的双肩包三人轮流背,此刻正挂在赵云的肩上,赵云早已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上前将背包砸在曹彰肩上说道:“代王殿下稍安勿躁,再坚持坚持就到挹yi娄郡了。”
挹娄跟扶余一样本是东北边上的一个小国,领土比扶余更北,也就是后世的黑省境内,《三国志?魏书?乌丸鲜卑东夷传》中记载,挹娄在乎扶余东北千余里,滨大海,南与北沃沮接,未知其北所极,其土地多山险,其人形似扶余,言语不与扶余,句丽同。
挹娄来源于肃慎,是满族等通古斯诸族的祖先之一,舜禹时代便与中原有了联系,也算历史悠久了。
人家在极东之地生活的好好的,与辽东诸郡之间又隔着扶余和高句丽,基本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谁让他们命背遇上曹昂了呢。
以曹昂看见好东西就往怀里搂的德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极北小国,近几年辽州刺史府一直向北探索,早就将挹娄族的领地探索清楚了,之后派兵进攻,强行将挹娄百姓迁到辽东,辽西等汉人统治区域,再将汉人迁到挹娄境内,完成对挹娄境的掌控。
挹娄置郡已有八年之久,除迁徙来的百姓之外还发配了很多犯人,如今生活在挹娄郡的汉人百姓超过八成,原挹娄族的百姓却没剩多少。
经过十几年发展,现在的辽东可是地大物博,综合实力一点也不输关内那几个大州。
曹彰背起曹昂的双肩包,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前进,同时还不忘发牢骚道:“九月份就开始下雪,到了年底雪还不得把人给埋喽,这种破地占领了有啥用,劳民伤财的。”
曹昂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骂道:“你懂个屁,穷山恶水出刁民,参考匈奴就知道,越是环境恶劣的地方越容易诞生出战力彪悍的军事强族,挹娄部现在弱小,谁能保证几十上百年后他不会变的和昔日匈奴一样强大然后挥师南下践踏中原,文明被野蛮摧毁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现在取暖措施越来越完善,辽东已经很久没出现冻死人的现象了,挹娄部自然也是,克服了气候问题人口就会快速增加,崛起的速度远超你小子的想象,不趁他们弱小的时候摁死,难道等强大了再死磕吗,傻不傻?”
“再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只是一句空话?”
“中原没什么可看的,各地官员相对廉洁,又有京察制度盯着,没人敢做的太过份,边境就不同了,任何小问题都可能引发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灾难,过来看看有错吗?”
到目前为止,中原尚未有被异族攻破的记录,曹彰感触不深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