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夏油杰站了起来,走到伏黑甚尔的身后,轻轻将他肩膀上缠绕着的蠕虫状咒灵取了下来:“剩下的用它来抵。”
伏黑甚尔瞥了一眼被夏油杰抓在手上的丑宝,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丑宝的样貌,那只婴面虫身的咒灵含混地对他喊了些什么,但他听不懂。
“可以。”伏黑甚尔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放弃了这只跟随了自己很久的咒灵,“但总得让我拿几件咒具吧。”
夏油杰松手,大大方方地将身为武器库的丑宝递给了伏黑甚尔:“请便。”
……
五条悟不在,咒术高专根本拦不住天与暴君,伏黑甚尔甚至都没有做什么计划,轻轻松松就闯进了没有五条悟在的咒术高专。
虽说是闯,但他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虽然夜蛾正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毕竟他是过来活捉一个特殊咒灵的,被这些实力姑且还算可以的人缠上也很麻烦。
天与暴君伏黑甚尔出生于御三家中的禅院家,天生零咒力,即使□□力量强悍到可以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五条悟不相上下,但因为他没有咒力不能袚除诅咒,所以不受禅院家待见。
所以他也从未在咒术高专上过学,伏黑甚尔走在校园的路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上次他来这里伏击五条悟时也只是停在了校门口,并未深入,这是他第一次正真走在咒术高专这个校园里。
伏黑甚尔趿拉着脚上的布鞋,吊儿郎当的走着,嘴里叼着的烟草随着他的走动漱漱掉在了地上,他垂眼看去,地面上整洁平顺的地砖,走道旁郁郁葱葱的树木,建筑物光滑干净的立面……
一切的一切都是与他那么的格格不入啊。
伏黑甚尔随手将烟摁在了雪白的墙上,留下了一点难看的疤痕,他忽然就没了继续逛逛学校的心情。直奔着夏油杰告诉他的地点而去。
……
医务室,芥夏凉子坐在病床边询问床上瘦到皮包骨头的病号:“你真的不想学习咒术吗?明明打怪救人还挺酷的。你自己的能力也挺强的。”
病号摇了摇头:“不了,现在的我已经很难真情实感地为了救人而救人了,有些人是不值得救的。”
一旁的伏黑惠挺赞同这个观点:“这个世界本身处处都充满了不平等,你自然也可以不平等的救人。”
病号沉默半晌,缓缓抬起手,他看着自己枯瘦丑陋又颤抖到无法自控的手掌,眼眶中不由自主地落下滴滴水痕:“我讨厌那些把我关起来的人,但我更讨厌的是我所拥有的这份古怪力量。被囚禁在黑暗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这份力量所诅咒……”
氛围肉眼可见的沉重起来,芥夏凉子轻轻抚摸病号干枯的头发:“我是人类正面情感所集结成的咒灵,普通人可看不见我,如果没有这份力量你就看不见我了,现在你还觉得这份力量是诅咒吗?”
窗外微风徐来,撩起芥夏凉子那色彩缤纷而又蓬松轻柔的发,其中几缕在调皮风儿的作弄下,轻轻从病号的脸上扫过,酥酥麻麻,像被春风吹落的樱花,让人的不由心中一软。
病号怔怔地看着发丝落下,被子上的手颤抖地更剧烈了,他想去捉那散落的樱花,可糟糕的身体条件让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不,你是照亮我黑暗人生的灯塔……”
钉崎野蔷薇听着病号的咏叹调,牙都隐隐发酸,凉子明明就可以在普通人面前显形,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善意的谎言?
病号的情绪逐渐稳定,来看望他的四人也准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