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这里看一下火,我去开门。”许愿认真的把柴火递给宋修尘,自己则深呼吸好几次,刚起身要走就又被宋修尘扯住衣角。

    “妻主,如果他们是来抓你的该如何?要不然还是我去开门,妻主找地方躲起来,我就和她们说妻主不在。”宋修尘眼睛里全是担忧。

    “你不怕吗?”许愿握住了他的手,十分不解地问道。

    宋修尘拽着许愿衣角的手微微发白,他狠下心来点点头,他当然怕,可是如果还要让他面对没有妻主的空屋子,宋修尘宁愿现在去赌一把。

    许愿看着他那紧张的小模样,心中的害怕也微微散去,只是抬起手来摸了摸宋修尘的脑袋,宠溺地道:“说了不会让你再担惊受怕就是不会了……”原本许愿还要再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决心,只听得门外那人实在是等久了,敲门的声音更加粗鲁了。

    “这就来了!!”许愿也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敲门的人被吓得一愣,随后开始更大声。

    许愿跑过去开门,脸上挂着笑容,心里的恐惧早就被刚刚那么可爱的宋修尘给安慰下去:“来了来了来了,别敲了!”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许愿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村长女儿叶卿。

    只见叶卿黑着脸,门一开就要往里进,许愿连忙将人拦住,以为叶卿是来因为借简雨安米的事情兴师问罪的,毕竟自己骗人在先。于是许愿有些慌乱:“不带这样的吧!这米都已经煮上了,你你你难不成还要连锅一起端走?”

    叶卿疑惑的看向她,理解之后白了她一眼,甚至连屋子都不愿意进了,站在雪地里就说:“母亲让我和你说说,村里人都想给许大夫追加一个丧礼,她已经同意了,明天就开始,到时候我们准备准备饭菜,你带着村民们去坟前看看就行。”

    叶卿字里行间带着无奈,许望月生前基本上不收村里人的看病费用,也只是在拿药的时候收些药钱,经常背着篓子行走许久上门看诊,对村里的人可谓是没得说,可惜对女儿太过放纵,再加上从小让许愿没有了父亲,心怀愧疚的许望月自然不想多么严苛。

    后来许愿就长歪了,成为来仪村的村霸,打鸡骂狗无恶不作,渐渐的,村里人也不停的有人来劝许望月好好教导一下,可到底许望月于村里人有恩,大家都纷纷隐忍下来。

    现在人已经病逝,大家虽然已经不隐忍对许愿的厌恶了,却还是给许望月几分面子,当时许愿草草将人埋了,现在村里人愿意主动提出补办丧礼,也算换一个心安。

    许愿听到这话,却很是震惊,自己现在知道的还不算多,明天就要带着一群人去上坟?这要是自己掉不下来几滴眼泪,岂不是很假?

    叶卿当然不知道许愿现在在想什么,看她愣在原地,以为许愿终于有些良知,开始为自己母亲的去世而难过了。

    “你也节哀,生死皆有定数。”叶卿不要怎么擅长安慰人,尤其不擅长安慰许愿,话既然已经传达到位了,叶卿也就转身离开了。

    许愿却还是有些落魄,心不在焉的继续将门关上,往回走的时候正巧宋修尘慌慌张张的跑出来,那高高瘦瘦的身影许愿一下子便看到,想到他脚上还有伤,便快走几步将人扶住。

    “怎么了?是不是厨房烧着了?”许愿就算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想让宋修尘看出来,她怕眼前这个心思敏感的人多想。

    宋修尘却不吃她这一套,拉着许愿就开始上下打量,然后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才放下心来,小声的询问:“妻主,刚刚是不是衙门来人了?她可有为难你?”

    许愿笑了出来,那点愁绪也被她抛到脑后,她拉着宋修尘的胳膊往厨房里走,并没有说刚刚出什么事了,直到进厨房,靠着灶火暖了一会,握着宋修尘的手感受到他身上一点点暖和起来,这才肯说。

    “不过是刚刚叶卿来和我说,明天村里人打算给许……”许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差点想把自己的嘴打烂,怎么就不记事呢?在内心谴责自己一番之后,对上宋修尘清澈的眸子,忽然心虚了一下,将目光转到旁的地方继续说道:“明天村里人打算给咱妈补办一个正式的丧礼,村长知道我们家里情况不好,她就准备了饭菜什么的,我们就需要带着人去当初埋母亲的地方,让她们尽尽心就好。”

    宋修尘听完这话,放下心来,可是随即眼眶便又红起来,村里人都说他是灾星,不光身份不干不净,还把自己的恩人克死了……

    许愿看着情绪突然低落的宋修尘,只当他是因为许望月之死而难过,于是打算换个话题,她站起身来把锅打开,热腾腾的米粥在锅里显得格外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