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瑾的手脚越发的冰凉,淮醉身上的热气并不足以将它们温暖。她眼皮如坠千金,那些遥远的记忆片段在眼前晃动。
“淮醉,你走稳点儿。”月瑾抱怨道。
她明显觉察到淮醉打了个寒颤,随即淮醉又加快了步伐:“月瑾,不许睡,和我说话,说什么都行。”
明明是命令的口吻,可他的声音却不同寻常的柔和。
“我不想说话,好困。”
“那行,你听我说好不好?”
淮醉耸耸肩,月瑾觉得不大舒服想换个姿势,却发现身上下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十九年前,有个男孩和他嫂嫂去往平渊投奔亲戚,长途奔波中那个男孩病到了。他嫂嫂就抱着他四处求医,可因他们身无分文屡屡被拒。
“几经波折,终于有人表示可以出资为男孩看病,可那人却是贪图他嫂嫂的美貌,条件是要纳她为妾。
“她……同意了。”
淮醉的声音颤抖起来,月瑾迷迷糊糊地听着,用手指碰了碰他。
淮醉又故意颠了颠肩膀,接着道:“后来,他们被那人的正妻发现了,威胁着要把他们卖到窑子去。
“她就跪下来求正妻放过男孩,正妻不依不饶拿出把刀说要先划烂她脸。她抢过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眼睛,说用自己的眼睛去换男孩的生路。
“那男孩被正妻折磨后扔到山林里,在他奄奄一息之时,有个小女孩把手里的糖给了他……”
后面的话月瑾就没听见了,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有没有帮到男孩,她陷入了梦境中。
四周满是浓密的白雾,她看见儿时的自己抱着抱着腿孤零零地坐在雾中,
月奴儿的头埋得很低,穿着白色的丧服,月瑾走到她身边,她忽而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水。
“死是什么意思?”
是在问自己吗?
“死就为美满或不美满的人生书写一段结局。”
身后传来的声音令月瑾一颤,是他!
月瑾慢慢回过头,望着那位锦衣玉冠的男人,雾色浓烈,她看不清。
“那死去的人是不是就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