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考过去後，学生们暂时得到片刻休息时间，但可惜为时不长。附中出成绩的效率出奇地快，用了三天就印制好所有成绩单和榜单，热腾腾的排名和成绩条早就发放给各班导师。老涂悠闲地翘着腿，手里不急不慢翻看名条，一班的成绩本身就不需要导师担心，他们足够自律，校排名成绩几乎跟班排名一致，班平均也往往会多出其他班十多分。
他神情淡定地扫过全班总表，这种成绩在其他老师眼中或许过於优异，但毕竟他先前在高中时期也是以第一名身分毕业的，他早就对高分见怪不怪，反倒觉得这次物理平均分好像b往常低了点。老涂觉得奇怪，就顺着全班物理成绩对过去，手指滑过某一个特别显眼的数字，还来不及对上姓名，办公室就有一名导师急匆匆地跑进，大门碰的一声，除了老涂之外，其余老师们都被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以为有什麽大事发生。
这名老师是文科菁英班的班导师。只见他迳自走向老涂，脸sE铁青凝重，严肃的模样与之大相迳庭，老涂一脸悠哉地盯着来人看，眼神戏谑地弯起，露出两排洁白月牙，笑着问道:「老林，怎麽了吗?」
老林憋红着脸，深呼x1数次後，y是将脾气压了下去，耐心地问:「你看各科排名了吗?」
「系统能看了?我刚才上网查还没有结果。」老涂双手合掌，在键盘上飞快C作一番，其他导师也纷纷从自己位子上移驾到他的座位旁边，等着查看这次新鲜榜单。随着系统进入，老林叹气的次数也逐一增多，无可奈何地提醒道:「我先说，咱班这次没有拿科目第一的，全都在别班。」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直觉X认为是常年第一的余黟占了第一的位子。过去他通常都是理科项目占领第一，偶而会兼并几项文科第一，但这种全数第一的情况还是首次见到。正当老师们沉浸在喜悦与讶异当中，就连老涂刚开始也都深信不疑，只有老林站在一旁角落，频频摇头，嘴里念念有词。
系统下载完成，首入眼帘的就是玲朗满目的分数与其对应人名，全部人都往最上面那行看去，瞬间噤了声。萤幕里并没有看到他们预想中整齐划一，反而是重复出现相同的两个人名，以极其平均地方式分别占据各科第一。
几个资深老师都纷纷称奇，原本能占上科目排名第一名已经不容易了，看过最厉害的也顶多只有一人夺得两科的席位。後来遇到余黟这种天赋与努力并行的学生，一跃成为榜单上的常客，上一次见此情况还是十年之前，老师们刚开始也觉得意外，後来渐渐也就习惯这种高材生的成绩单。谁知风浪未平，反而一波又起。
「这名字没见过啊?」
「转学生，老涂班上的。」
「挺逆天啊。」
「可是一班不是理组吗?同学应该要选文组才合适吧。」
「不一定，他的数学跟化学都占有一定优势，况且选择类组还是得看他的兴趣和想要从事的职业而定。」
办公室里顿时掀起一阵激烈讨论，只有处在风暴中心的老涂安静异常，双眼SiSi盯着名单，脸上毫无波澜，皓齿紧抵住唇，像是在隐忍似的，迟迟未开口。旁边老师还以为他吓傻了，毕竟老涂也还只是个二十几岁新生教师，面对这种情况确实会显得不知所措。她好心地拍了拍老涂的肩膀以示安慰，没想到老涂依旧愣神，看上去也不像是吓傻的模样。
半晌，年轻教师颤抖着身，唇齿间压抑地呵气，语气中透露出近乎不可思议地呢喃。
「我C。」
全场安静。老萧举起手中篡紧的物理课本，不客气地往他头上招呼过去。布满皱痕的脸上缩成一团，模糊眼眸中杀意不减，看起来显得极其狰狞可怖。老涂像是早就预料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所以在课本落下的同时先行抬手护住头部，如同多年前的反S动作，直至今日，依旧记忆深刻。
「小兔崽子，口头禅改不了是吧，罚写十遍，明天交我桌上。」
老涂听到这句话，立刻就不乐意了，想也没想就直接回嘴道:「你不能罚我，现在我也是老师了。」
老萧笑得和蔼，却让众人感到毛骨悚然。「老师怎麽了，翊涂，你仔细看看周围，在场有谁没教过你了。」
年轻教师环顾四周，每一眼对上的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全部都是从前的科任老师，这个教师阵容他再熟悉不过了，如今自己却也加入了这个行列，是做梦都没有想像过的光景。他低低骂了声粗话，但却笑得开怀，最後也就愉快地接受了这个毫无杀伤力的罚写。
「是是，十次罚抄，明天交。」他说。
老师们笑了一阵，才把目光又转回排名表单，再看一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讨论热络，都没发现已经是午休时间，这个时间段通常都会有学生们四处奔波，处理各类公假和签名。导师室门外早就占了两个人，听见里头谈论声此起彼落，都不好意思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