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有些酒意上头。

    萧玉杏强撑着自己去洗漱过,换了衣裳,然后等到春明去打发走宋家的婆子以后又回来了,服侍她在床上歇下……

    她才强打起精神,交代了春明几件家务事:一是大爷的晚饭要顾好,二是交代大爷不必等她用晚饭、留一份给她就成,三是教府里人别为难那两个男奴、让一视同仁。

    交代完这些,谢承宣让人传话进来,说要领了郎中过来替她看诊。

    其实萧玉杏自知无事,只苦于精神不佳、懒得与谢承宣争辩;再说了,宋宅谢宅隔得不远,这街头巷尾的,谁家出了什么事儿也根本瞒不住!倒不如顺着谢承宣,让郎中来给她诊治,来日传到了宋大奶奶耳里,才不会说她是故意躲奸。

    虽然她确实是故意躲开了。

    其实萧玉杏已经困极,一沾床就想睡,却还是耐着性子让春明下了帐子,又从帐子里探出了一只手……

    春明跑出去传话,说已经准备好了。

    不多时,谢承宣带着郎中进了东屋。

    进至床前,只见床前轻纱堆叠,一只如白玉雕就的美人素手懒懒地探在床沿边,那雪肤玉色竟不输于白纱帐、又带着浑然玉成的浅浅粉红色,细腻娇嫩到了极点。而她那纤细柔嫩的手指微微弯曲,如同优雅的兰瓣一般,指甲也是莹润的、泛着健康的光芒。

    那郎中约摸三十来岁,只看了萧玉杏的手一眼,顿时满面赤红、再不敢看,吭哧吭哧地坐到了床边的小杌子旁,深呼吸两口气……

    他本欲静下心来,不料一呼一吸之间,尽嗅到屋里幽馥的淡香,不由得又红了脸。

    最最重要的是……

    谢承宣一直用充满着敌视的眼神看着他?!

    郎中被谢承宣那雪亮的目光给吓清醒了,静下心先向帐中人告罪,“谢大奶奶,我是城西刘郎中,受尊夫之请、前来给大奶奶看诊,得罪了。”

    说罢,他才伸出了手,扣住帐中人的手腕儿。

    这时候萧玉杏已经困得快要睡着了。

    猛然听到有个男人说话——

    她脑子一片混沌,被吓得低呼了一声,“……啊?”

    那惊诧之中迷糊、慵懒又带着媚音的低吟婉若娇莺啼啭,嘤然有声。

    郎中已被谢承宣给吓清醒了,倒没怎么样。

    倒是谢承宣,当场就被她那声娇嘤给震得全身僵直、似有电流淌过全身,电得他全身紧绷、又似酥软无力……

    已陷入半梦半醒之间的萧玉杏挣扎了一下,想要抽回自己那只被人扣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