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你在给我喂药后的松子糖,又好像是在你给我晚间打水洗脚的时候,还好像啊,在你第一次生命垂危的那一天,你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时候……”钟小舒掰着手指,一点一点的开始回忆起最初,仿佛时光都还在昨天陌生初见,但一转眼,他们俩就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
结果刚到了晚间,驿站就送来一封刚被殷止戈念叨了一遍的容小夫人寄过来的信。
饭桌之上,两人相看一眼,总觉得气氛有那么一点点的微妙。
“咳咳,要不我晚上回房再看好了。”钟小舒将信递给了念梧,让她收起来。
“不必如此。小舒,你有朋友陪着你想着你,我是为你高兴的。否则我天天在军营,也没人陪你说说话。”殷止戈正色说道,而后稍稍低沉下来的声音小声对钟小舒耳语一句,“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她们在你心中的位置不能超过我。”
“又说胡话,你是我相公,谁还能超过你去!”钟小舒耳朵尖尖都红了起来,忙为了以证身明,将信当着他的面展开来。
“吾妹亲启,遥想上次相别都已经是大半年之久,提笔书信也了了,心中甚是想念……额,晚娘是个感性之人,写信前头都要写些想你啊念你啊的话的,你也写过都知道的吧。”钟小舒打着哈哈将这段略过去。
殷止戈没什么表情,“后面写的什么呢?”
如果还是什么想你啊念你的啊,那真的是由不得他一个大男人小气自家娘子被别人霸占了。
钟小舒连忙一目十行,看到一半,笑了,“哎,晚娘说致远今年在乡试中了秀才呢!”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殷止戈神色缓了缓,却又听钟小舒说道,“但是说娘的身子有些反复,总没将药断了去,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让我们都宽心。只是挂念着……”
说到尾巴,钟小舒却念不下去了,脸颊上隐隐泛出一抹微红来。
殷止戈问道,“娘只是挂念着什么?”
钟小舒不答,他欲伸手来取,却见钟小舒立刻藏也似的就将信给折了起来,塞进了信封里,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娘说挂念着我们二人呢。”
殷止戈自然是不信的,钟小舒都表现的这么异常了,但见她耳朵微红,含羞待怯的模样,心下有了几分底。
正想说两句,但钟小舒实在是羞涩得厉害,立刻就拿了一个小糕饼堵上了殷止戈,“吃饭吃饭,快吃饭!不然一会都凉了。”
人紧张的时候,话也会尤为变得啰嗦起来。
殷止戈眼角带笑,将这份心思收在了心里,不去戳穿钟小舒的莹润得发亮,烧红得发烫得脸皮了。
甚至在吃完晚饭后,钟小舒明显想要给容晚夏回信的时候,给她留一个空间。
所以,在进了房间没有看见殷止戈的身影时,钟小舒无比感谢自己的夫君是一个这般体贴细腻的人,当真是半点为难都不落在她身上。
钟小舒遣退了丫鬟们,连念梧都让她出去了,这才从怀里取出那封家书来,展开再看,目光就停在最后一行上。
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郭伯母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挂念着止戈兄弟能添个一儿半女的,专门托我问一句,小舒你的肚子里有信了没。”
钟小舒放下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由得惆怅起来,喃喃嘀咕道,“都还没有正式成婚圆房呢,哪里来的一儿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