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昉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超出年龄的稳重,他不太爱笑,五官又生得冷厉,因此凝着脸色时有那么些骇人,不凶悍不可怖,但就是让人有种紧迫感。
有了对象之后,他整个人“生动”了不少,尤其对着谢芸锦,已经少有这样的时候。
因此谢芸锦先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嘴巴就扁了起来:“你这么看我干嘛!”
路昉向来拿她的撒娇没办法,在心底叹了口气,声音却仍沉沉:“刚才那样的想法并不好。”
虽然知道她是在和卢巧惠共情,但路昉却从她低落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真心,好像换作是她,也会同样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听得他没来由一阵恐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抽走,空洞洞的。
闻言,谢芸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辩驳道:“又不是我!”
话是这么说,可她确实也有相似的想法,因而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她又气鼓鼓道:“再说了,这种想法不是很正常吗?要是你们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干嘛!”
“芸锦。”路昉的脸色已经放了下来,眉峰稍稍聚拢,“别说气话。”
于路昉而言,生命是个很重的话题。他见过生死,也担着保家卫国的责任,于公于私,都不希望谢芸锦这么轻待自己的生命。
可吃惯甜食的人尝不得一点苦味,他的语气一重,谢芸锦的那点心虚反而被委屈取代,继而渐渐膨胀:“我偏要说!”
她不知不觉代入前世最凄惨那几年的自己,眼底都泛出一丝红线。
臭男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情绪上来,一时间也不管是不是无理取闹,连男人伸过来的手都用力打掉:“别碰我,你快点开车,我要回家!”
路昉又说了几句,但谢芸锦在气头上听不进去,无法,只能先回军营。
……
车子一直开到家属院,谢芸锦先一步下车,也不管路昉和车上的一大堆东西,板着张脸就往家走。
这会儿还没到做饭时间,几个军属正围坐在家门口打毛线,时不时还要盯着自家孩子玩闹,叫他们注意安全。
看到谢芸锦回来,有人正要探出头打招呼,却只能见她大步大步地往前走,明媚的小脸像是覆了层霜,显然是带着气。
“咋了这是?今儿个不是出门领证吗?”
小俩口眼见着感情好,怎么刚领证就有矛盾了?
过了一会儿,她们便看见路昉也从车上跳了下来,朱爱兰问道:“路营长,你媳妇儿咋了?”
路昉没有解释太多,只道:“她晕车,身子不太舒服,我去看看她,麻烦您帮我看着车。”
大家都清楚这兴许只是客套话,但还是应道:“诶,你赶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