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把他的资料发到我的邮箱。”

    顾桥挂了电话,刚转身,听到酒窖厚重的松木拱形门‘吱呀’响。她抬头,目光穿过旋转楼梯,看到一道伶俜高大的身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顺道卷了股瑟瑟的冷风。

    脖子里钻风,顾桥浑身打了个冷颤,嘟了嘟有些不满,“你怎么才来,爷爷让我下来拿酒,可我没找到酒窖的钥匙。”

    男人脱掉身上黑色牛津布雨衣,听到她的抱怨动作停了下,随后微微抬头,下巴朝她身后点了点,嗓音磁性暗哑:“在抽屉里。”

    不等她有动作,厉西洲颀长高大的身影越过她走向角落那张棕色五角柜。擦肩而过时顾桥闻到他身上干爽清冽的味道,是从屋外沾染的萧瑟狂风。

    厉西洲大掌拉开抽屉,修长的手指在里面翻找几下,拎出一把古铜色双排钥匙。

    顾桥心想自己刚才怎么没找到,她轻轻哼了一小声,跟他不满地抱怨道:“今天又不是周末,为什么突然让爷爷叫我过来?我们结婚前不是说好的,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厉西洲背脊一僵动作停了下,随后转身望着她,抿了抿唇,“是爷爷自己的主意,不是我。”

    听到这话,她抬头便对上一双潋滟深邃的眼,他狭长漆黑的眸子在冷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桀骜冷然,顾桥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哼。”

    厉西洲神色淡淡的,也不跟她计较,不急不缓独自走到一扇实木门前,用钥匙旋开了锁。

    顾桥迈步跟上,走进去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厉西洲顺手打开壁灯,照明灯柔和的光线跟酒瓶碰撞折射,金光四射的光差点没晃瞎她的眼睛。

    厉西洲走到一面用仿古红砖垒砌成的酒架前挑酒,酒架上归置着各类顶级产区的红酒,洋酒,白葡萄酒和白酒。琳琅满目的酒没有几千少说也有几百瓶。

    这酒窖是厉西洲的爷爷利用狭窄的防空地道修建的,为了保存酒的品质,室内的气温被调的很低。顾桥搓了搓手臂,手机响,是一封邮件。

    她打开一目十行看完,抬头问他:“家庭聚会大概几点结束?”

    听到问话,厉西洲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男人流畅的下颌线条在照明灯下透着冷光。

    见他在酒柜里取出一支红酒,对他的沉默顾桥渐渐没有了耐性,问:“到底几点?我一会还约了人。”

    “厉西洲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你不说话我就走了!”

    她一跺脚刚要转身,下一秒男人的脸色沉下来,把酒放回原位,一只大掌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人扯过来,厉西洲将她的手扣在身后的红砖墙上定住,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两人呼吸交错,顾桥不甘示弱抬头,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压着嘴角时薄唇微抿。他脸颊上的肉不多,额骨饱满,眉弓突出,深陷的眼窝衬的面部轮廓线条清晰利落。

    不得不承认,这的人皮相够好看。

    可顾桥不吃他这一套,用力扭动了一下身体,“厉西洲你少凶我!协议上清清楚楚,我没有义务陪你在这儿演戏,松手啊!”

    “你以为我就想?”厉西洲目光平静的看着她,他们大概有半个月没见面了,她没怎么变,照明灯的光线打在她巴掌大的瓜子脸上,衬的肌肤如陶瓷般细腻滑润,如瀑的黑发垂在胸腔,气质沉静秀气。

    她很漂亮,只不过这张嘴一开口就破功,还是那么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