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三日,颜君言下马时,便见岑朝早早候在此地,两人目光相对,片刻后岑朝伸过脑袋来。

    “颜公也是来等神仙的?”

    颜君言干咳一声,“常朝结束,左右无事……”

    常朝岑朝也能参加,不过颜君言指的常朝是去紫宸殿议事,只有一些大臣才有资格被召去商讨国家大事。

    岑朝离入阁远远不够。

    就如那句诗所言。

    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

    能入省入台,是多少官员心目梦想。

    岑朝脸上起了艳羡之色,不过很快隐去,泛起苦色,担忧这异象。

    “若是如这娃娃所言,后方是蓬莱之地,我等要如何?”

    都是神仙了,还会要金银珠宝吗?

    既然不要,那将长阳封锁起来是何意?

    岑朝担惊受怕起来,和颜君言商量着,“颜公,不如将宫中禁军……”

    颜君言叹了一声,“人力非能及,即便禁军来了又如何?”

    岑朝沉默,过后又道,“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颜君言环视一圈,对岑朝言,“昔日我大梁军直达西域,遇小国扬我大梁雄风。今神明降世,落于长阳……”

    岑朝接话,“于长阳之上,兴神鬼之道?”

    他发笑道,“我们倒成了西域小国,对大梁低头哈腰,说不得一句不字?”

    颜君言不言,岑朝语气激烈起来,“这神若是好的,我们需感谢他。可若是坏的,我们也得低头?我堂堂大梁岂能受此大辱!”

    颜君言却说,“你不低头,使神明发怒了怎么办?他能遮天蔽日,倾盖了整个长阳,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岑朝,“那便学,从前敬鬼神而远之,现在神都来家门口了,岂有不学之理。我之一代或许略懂皮毛,可后代就能更进一步。昔日古人茹毛饮血,不知东西,到今天,我辈已能持司南晓地理。神明有什么好怕的,知晓真理吾辈亦是神明。”

    岑朝说完胸膛起伏数下,叫颜君言刮目相看,他向岑朝行礼,真心实意道,“公之胸襟,仆敬佩不已。”

    这下反倒叫岑朝手足无措,他避开颜君言的大礼,又想扶起颜君言,“颜公言重了,我只是一时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