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质问她为何不敢生出妄想?
姜黎长睫颤动着,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嘲弄。
“奴婢不敢,是因为奴婢已经清楚奴婢与大人之间的天壤之别。”
姜黎努力回想半年前的自己,让那时酸涩难忍的痛苦淹没了自己。
她红了眼眶,强忍着哽咽道:“大人是天上骄阳,奴婢是那草间流萤;大人是巍巍高山,奴婢是微小尘埃;大人是江水滔滔,奴婢是渺渺蜉蝣……”
说到后面,声音几不可闻。
不知何时,慕凌川松开了姜黎。
她低了头,叫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他就见一颗珍珠大小的眼泪低落,又轻又重的砸在了他的心口。
“以前是奴婢不知何为云泥之别。”
姜黎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平复了呼吸,声音也变得平稳下来:“又贪恋留在大人身边的荣华富贵,才会有那些令人发笑的妄想。”
“如今……”
“如今什么?”
慕凌川冷笑一声,忽然打断了姜黎要说的话:“如今不过是动了什么才是‘以退为进’,什么又是‘欲擒故纵’。”
姜黎怔了怔。
她飞快的看了慕凌川一眼,而后低下头去。
仿佛默认了慕凌川所说的这一切。
慕凌川看着姜黎的发顶,这一刻有恐怖的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几乎将他全部的理智吞没。
他用力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才恢复了一丝平静。
他挑起姜黎身前的一根细带,视线落在她脖颈上的粉色珠链上,冷然出声:“你今晚这般装扮,所图为何?”
“奴婢……”
姜黎险些没能想起自己今晚特地等着慕凌川的目的。
她垂眸,视线落在腰间一扯就断的裙带上,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