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的话让本就被香味吸引的几个食客转了念头,原本往赵记铺子走的脚步停下。

    远处赵大娘见简清开张,客人还向着她说话,想起原先酒楼的好生意,着急起来。真让简清的包子摊做起来,哪还有她家活路?

    赵大娘翻翻眼睛,说道,“嗬,莫不是早勾搭上的托儿吧?”她装作随口一说样子,可声音却半条街都能听见。

    方才买了锅盔没走的客人都追问起她真假来,货郎还没走远,听着她编排起自己,挑着担子,堵在赵记铺子门前,怒道,“你满嘴胡吣些什么!”

    赵大娘回嘴,“我说什么了?你急什么,别是心里有鬼!你俩没什么关系,怎么就愿意去买她的包子?”

    货郎冷笑道,“难不成都买你家锅盔才行?我的钱怎么花,用得着你来说嘴!”

    赵大娘脸色一僵,显然被说中心事,道,“我家肉馅锅盔今天卖两文钱,她家素馅包子三文钱,谁都知道该买哪个,偏你要买贵的,不是有鬼又是什么!”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即便不知道简清的名声,光是两家不一样的价钱,都让人自然偏向赵记铺子。

    听了片刻,简清见赵大娘自以为说服众人,连货郎本身都有几分动摇,她轻轻一笑,应和道,“是啊,两文钱的肉馅锅盔,连买肉的钱都不够呢。”

    虽然不知道简清怎么帮她说话,但白给的机会赵大娘哪会放过,她点头道,“就是,平常卖三文钱,今天卖两文,亏死我了!”

    一时间,“好心肠”、“还来买你家锅盔”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简清可不是为了让赵大娘卖惨,她故作惊讶道,“三文钱?买肉倒是够了,可菜油面粉、薪柴嚼用,一样样算下来,大娘岂不是天天都在亏钱?唉,我真羡慕大娘家底厚实,经得住这般亏损。”

    亏损?只怕不见得。应和的众人扫一眼赵大娘身上的新衣裳,和他们一家圆胖的脸盘,怎么看都不是整日亏钱的模样,当即生出怀疑。

    赵大娘连忙说道,“我家铺子如何,关你什么事?要我说,你那包子里还不知道放了什么迷魂药,吃了就替你说话。说不得面皮也是熏了硫磺才那么白!”

    附近的人听了,探头去看,简清掀开小被,由着众人打量自家包子。旁人一看,果然,简清的包子比往常别人家的包子白了不止一点,快和白面郎君的脸一样白了!

    见吸引到目光,简清拿起一个包子托在手上向四周展示,科普道,“面粉发黄是因为麦皮没有挑干净,我家包子光是面粉就筛过五遍,自然麦皮少,看着白净。”

    有小贩自家会做蒸饼,听了点头,“是这样,筛过的面粉的确会变白。”

    又有人问道,“可你卖三文钱,和肉馅锅盔一个价,是不是太贵了些?”

    简清一笑,掰开包子给他们看。薄薄一层包子皮,里面馅料足实。刚一掰开,油汁就顺着简清的手滴落在桌面上,辛香油香飘散,离得近的几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从赵记铺子过来凑热闹的好事者,闻了味道就叫起来,“怪了怪了,这素馅包子,怎的比肉馅锅盔还香?”

    赵大娘见势不好,忙道,“谁晓得她里面放了些什么!”

    这时,街头传来一阵呵斥声,驱散人群,“干什么?干什么?谁在吵闹?”

    一行灰袍青壮走近,简清一眼认出领头穿灰衣扎蓝色腰带的那个高壮汉子,正是在凤溪城知府衙门当差的捕头,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