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外,谢廷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没说话。

    楚亚愣了愣,忍着没有一拳上去:“……你来干嘛?”

    谢廷垂下冷漠的单眼皮,说:“没什么,爹就是顺路来看一眼你死了没,免得谢家香火断了,看完就走。”

    “你是刚失去双亲?”楚亚同样冷冷开口,“嫌亲妈坟头鞭炮不够响,需要老子喷你助助兴?”

    谢廷满嘴艹你妈,摸出一块东西扔他手上,两人在门口的动静挺大,楚亚很快感觉身后有人拿手臂勾住了自己,同时路沨冰冷的声音也在他头顶响起,丝毫没跟谢廷客气:“滚。”

    谢廷滞住半秒,眸光落在路沨的脸上,嘴角有嘲讽的笑:“没想到路队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啊?”

    楚亚一怔,差点一脚踹上去,路沨则啪一声把门关上,说:“别理他,我让酒店工作人员送点吃的上来。”

    但一秒后,路沨的目光仍不免下落到楚亚手里的那块“东西”上,明显微愣:“……脆脆鲨?”

    楚亚低头,这才看清楚刚才谢廷塞到自己手里的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零食,路沨也问:“……他为什么给你这个?”

    楚亚沉默两秒,抬手把手里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说:“可能是我以前嫌药苦懒得吃,最多吃完药塞点零食续命。”

    “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别管他。”

    路沨看着垃圾桶里那个扎眼的红色包装,浑身都酸到h值为0,但当楚亚忐忑地迎上来时,他还是赶紧摸摸楚亚脑袋,既是死要面子,更是安慰楚亚:“没关系,是他单方面骚扰你,我都知道。”

    “有我在,不会让他搞事的。”

    吃过午饭,楚亚本来想去集训室找教练复盘比赛,但路沨却一把将他搂回来,不让他走:“今天只休息,明白了吗?你根本就还没有完全恢复。”

    楚亚中午看了几场比赛录像,发现有些细节问题还需要改进,所以急得慌:“路队太唠叨了吧,我找雪哥和锡元聊个一小时就回来了。”

    “嫌我唠叨了?”路沨掀开被子把他塞进去,耍赖笑了笑,“当初追人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楚亚惭愧起来,想了一阵却发现了不对劲:“……不对啊弟弟,当初是我追的你吗??”

    路沨假装不记得,点头把楚亚的手机递过去,亲了亲对方的手腕内侧:“乖,躺会儿玩玩手机,累了就睡。”

    看他的态度坚决,对方嘴上嘀咕“还睡?我现在精神得能起来吹唢呐”,但身体还是诚实地拉拽住他的手躺下,划拉起了手机。

    成都的冬天没几次天晴,隔着纱帘,房间里更不像是日光正盛的下午,没一会儿楚亚就安静地睡着了,路沨感受着手腕纹身处跳动的脉搏和被轻拽着的温度,又看看时间,发现才过去10多分钟。

    所以所谓的去找教练聊一个小时的复盘,其实根本就吃不消。

    路沨不禁俯身拂过楚亚的脸,声音轻到像是自言自语:“以前是不是也一直这样?”

    这好像是个魔咒,路沨轻易又想起谢廷这个人,想起对方带在身上的药,想起输液管的滴速,也想起楚亚喜欢吃的脆脆鲨,最初是不是就是对方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