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夫答应帮忙的事足够尽心尽力，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云殊意见他进门时并不紊乱的步伐便知大概没什么坏事，却又见他眉头紧拧，心也高高提起，紧张道，“姐夫，咋了？”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绞在了一起。
“哦，你同学没事”，陈姐夫这才想起自己吓到妻妹了，转头向妻子讨好地笑笑，想了想又补充，“我打听到他被人带走是做出了啥东西，还保密嘞，说不定就发达了。”语气中带着对知识分子的景仰和羡慕。
陈家秀见丈夫一脸憨相就想翻白眼，扭头跟妹妹说话，“这下放心了吧？对别人的事倒上心”，不理妹子的尴尬，哼道，“现在能不能跟你姐吃顿饭了？”
云殊意其实还是不想留下来吃饭，单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终归是不放心的，她想自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大姐是好意，她便不扫兴了。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还是陈家秀看不过眼了让她赶紧走。
云殊意有些不好意思，但终归还是想要看看林已舟的心占了上风，起身朝县委大院走。
到了大门口被人拦下，“干什么的？”
“我找林已舟，就是半个月前来这里的那个”，云殊意语气温和，试探着问老大爷，“您知道他现在去哪里了吗？”
跟她想象的闭口不谈完全不同，老大爷一听她的话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脸神往，“你说那个年轻崽啊？他可真有本事，做出了化肥生产链，跟着县长他们去化肥厂啦。要是早两天，他应该还在机械厂，离得近。”
云殊意松了口气，“那我现在要是过去能见着人么？”
“哎哟，小姑娘跟他啥关系啊？他都没给带个口信回去？”老大爷一听就笑了，手肘撑住桌子，眼带调侃。
眨眨眼，云殊意突然想起，对哦，她在这里上蹿下跳的，林已舟怎么没让带个话？没人说的时候还觉得按他的性子正常，有人挑明了越想越气。
勉强笑了笑，“就是同学，两家关系比较好，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老大爷也没有纠缠的意思，点点头便道，“知道他的都是领导，你现在进去估计也没用，还不如直接去化肥厂找人，话说清楚了他们不会拦着不让见。”
谢过老大爷，云殊意扭身又往郊区的化肥厂奔。两条腿捣腾的过程中心里发气，想着再怎么等会儿都得骂他一通。刚考完到处跑什么跑，还连人影都不见，也就是这两天老吴没叫，到时候看他咋办。
是的，云殊意从老吴口中得知，今年的省状元是林已舟，三百九十多分，稳占头名。她只比他少两分，排名却低了十来个，不过在市里还是占了第二，估摸着记者也就是看准一个县城的小破学校出了两个全省前十才顺带捎上她的。
她倒没什么不满，本就是公平竞争，没道理要求人家非得不如自己，就是有些遗憾所得钱财得比林已舟这个状元至少少一半。
一边想着不着边际的事，不过半小时就跑到了化肥厂外。这也就是他们县城不大，不然非得给她累出个好歹。
果然如老大爷所说，她并没有受到重重阻拦，却也没让她进去，就是让她在门口等等喊人出来。
远远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云殊意一口气提起来就要骂他不靠谱，等走近了却又咽了回去。无他，林已舟的形象实在太凄惨了。手上脸上全是黑乎乎的油污，甚至连头发都有几大缕黏在一起的，看样子也是机油。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还能庇体，说他是难民都有人信。
用一言难尽地表情看着他，云殊意竟然觉得自己词穷了，只能说，“你这是？”
可能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形象，林已舟抬手顺了把头发面色也变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又记得要回话，一边试图搓掉脏东西，一边回答，“就是机器有点问题，我调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