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破败的小城市里，新雪来似乎有点早。一层厚雪下来，到处都是银装素裹，被落日余晖泼撒的新雪折射出亮色的光，经散射出五彩斑斓，好像给破落之中夹杂了一丝生机。
林一阳走在晦暗的小巷子里，乱而老旧的电线可能随时会掉下来，巷子窄又破，还散发着一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泔水味，但这是林一阳回家的必经之路。
“叮。”有消息进来，林一阳打开老而破旧的二手手机，点开消息，但卡了半天也转不出页面，等他差不多失去耐心打算关上时，实然又跳转了页面。
“林一阳，上次谢谢你帮了我，……但宋梨她，认识外面的混混，你千万小心。——刘丹留”
林一阳看完合上手机揣兜里，摸了摸冻的发紫的耳朵，戴上了棉袄上的帽子，隔着衣服用手捂了会才感觉有了知觉，黑色的长棉袄遮住了所有的风寒。林一阳低着头向前走着。
突然，一阵杂音，又有很急脚步声传过来，伴随着一句粗犷的声音，“把他按着！”
林一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人一人按着头，一人抓住了一只手，直接推搡到了地上，身体反射性的挥动另一只手，胳膊肘用力挥时砸中了一个人的胸口。
“…嗷。”那人提起林一阳的领口，朝他身上用力踏了一脚，那一脚又急又狠。林一阳刚憋了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胃绞痛着，蜷缩着身子。提着的他那人仿佛还不解气，骂道，“臭小子，还敢打老子，杜哥，你看打不打？”
被称作杜哥的人冷冷的说，“先停手，我问个事。”
杜松走到林一阳面前，蹲下身，居高临下看着被按扒下的少年，不耐烦道，
“你叫林一阳？”
“……”林一阳看了一眼这张陌生的脸，大约明白了自己得罪了谁。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他偏过头不做声。
杜松见他不识货，便伸手直接把他头按进雪里，林一阳半个头直接埋雪里了，冰冷的雪贴着林一阳的半个侧脸和左耳，一会儿便被人的体温融化成了雪水，凉的彻底也透骨的冻耳。
林一阳吐出嘴里的雪渣，看着杜松的脸，黝黑的眼睛里都是冷意说；“你有病？”
杜松看着他一双冰冷的眼睛，倒没生气，只是冷笑，拽着林一阳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看着那张让宋梨日思夜想的脸，只觉得越来越讽刺，就好像自己被人踩在了脚下般，丢尽了脸面。
用力抓着林一阳的头发连着头皮，按看他的头用力往雪地上砸，林一阳用力抵抗着杜松施力的手，但最后还是因惯性被砸在了学地上，只觉得头皮发麻的痛。
“给我打，别打死了。”杜松不屑的松开手，站起来说道。
刚刚被林一阳反抗打到的小弟磨拳擦掌，嘿嘿直笑，转头就对地上的林一阳啐了一口，边骂到；“什么玩意儿。”仿佛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这一脚是一个导火线，接着，是无止境的殴打，林一阳只能用手挡住头，蜷缩着身体，防止踢到肚子，测着身子受着，但还是会很痛，受伤的地方牵连着全身，林一阳咬着牙，只肯闷哼出声，感觉到每一只脚踹下来都有十几斤的重力，越反抗受的伤越多，渐渐的，只会尽力隐藏自己，眼睛睁不太开，不知道是被雪融化成的水，还是因疼痛而流下的泪给浸润了整个眼框。
不堪入流的低骂声在耳边断断续续，又好像远去了，林一阳觉得自己要死了，还是被刘丹给坑死的，这叫什么事？
林一阳此时大脑放空，疼感仿佛都被屏蔽了，反正全身又麻又痛，睁眼就被光刺的眼睛发酸。巷子处于逆光处走来了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往他脸上照，强烈的光线不得不让林一阳眯眼缓息，只能看个大概轮廓。
那人穿着蓝色短款羽绒服，留着寸头，个头挺高，腿挺长。只是素质太差——谁拿强手电对着人眼睛打啊。
这是林一阳的笫一印象，大概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什么举动都好像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