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源现在住的公寓只有三十平米包括卫生间，屋子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单人沙发和一张茶几以外，没有其他家具，电器也不过只有一台小电视和小冰箱，地上零散摆放着一些基本厨具和洗漱用品，普源的换洗衣物则堆在了床的一侧，他自己睡在另一侧。这么一间狭小又拥挤的屋子是肯定塞不下四个人的，但是普源除了先带人来这里之外，别无去处。
“随便坐吧。”
进门之后普源的客气话脱口而出，但是三个少年看着满屋狼藉面面相觑，在门口呆立着一动不动。普源脱掉上衣仍在沙发上，才意识到家里根本没地方可坐。他把地毯上散落的东西收拾到一边，腾出一片地方。
“那个，地方小，就坐地毯上吧。”
冰箱里还有一些罐装啤酒，普源都拿出来放在地毯上。
“没有多余的杯子，就喝点啤酒吧。”
三个少年仍然不发一语，看着啤酒谁也没伸手。普源又意识到喝啤酒的主意太蠢了，于是又把啤酒放到一边，自己拿起一罐打开喝了一大口。
“这样，你们先介绍一下自己。然后有什么问题，我再回答你们。”
三个少年脸庞模样都有几分相似之处，单眼皮、宽额头、脸颊棱角明显、头发都是短寸，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少教所放出来一样，表情僵硬、话少，但是内里有种狠劲儿。
首先说话的少年耳朵后侧有一处刺青，图案不甚明朗，他介绍自己叫文家，另外两个人分别是文财和文健，文财个子最小，文健看起来最强壮。他们三人是表兄弟，文家最大，文财和文健同岁，三人从小就踢球练球，家长联系了一家经纪公司，三家一起出钱才把他们三兄弟都送来了伦敦，说是试训，表现好就能留下来。
“我们未来会去哪里踢球呢？”文家提出了三兄弟最想知道的问题。
“说实话，留在英格兰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是要去欧洲其他国家。”
“德国吗？会是五大联赛吗？”文健追问道，但是立刻被文财打断。
“白痴啊你，做什么梦！五大联赛要你做什么，当清洁工吗？”
文财转头对普源说道：“普先生，我们的父母希望我们能尽快成为职业球员，他们也没有很贪心，我觉得低级别或者不是一线队，都是可以接受的，请您一定帮帮我们，都是中国人。”
“你们放心，既然做你们的代理人，我肯定是有信心让你们踢上比赛，否则我不就赔了？送你们去哪个国家现在还不好说，但是五大联赛你们就不要去想了。你们要做的是好好训练，如果有一天你们的实力配得上五大联赛，那么自然会有人找的。”
“那个，普先生，我们之前的经纪人不会是骗子吧？您也不会骗我们吧？”文家一直都保持谨慎的态度。
“他不是骗子，只是没什么责任心。我就更不会骗你们了，就像文财说的，大家都是中国人嘛。你们可以联系自己的父母，把情况说一下，我的电话也可以留给他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给我，但是要注意时间，不要影响工作和休息。”
简单聊过之后，普源找借口说给他们找的公寓还在装修，最近暂时先住在这里。他给约翰强打电话，说是有急事找他，约在一家快餐店。普源心里盘算着自己先住到约翰强那里，顺便让他解决一下今天的晚饭。
四个人刚准备出门，突然响起敲门声。
“笃笃笃。”
普源警觉地从床上一跃而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观察门外。
门外出现的是一张很精致又很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吴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