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炎热起来,空调房里嗡嗡的,施然总是喜欢把温度调低几度,大脑在较冷的环境中也比较清醒。

    "施经理睡觉呢。"正在小寐的施然被声音吵醒,他抬起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捏了捏泛酸的肩颈。

    陈雾手里拿着份文件,戴着副眼镜,靠在门边对施然笑,丝毫没有把人吵醒的愧疚。

    "谁让你进我办公室的。"施然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不耐的情绪涌了上来,这已经是陈雾第三次自顾自开门了,但这事说大不大,的确每次陈雾都能找到理由进来,但这些事明明轮不到陈雾来做。

    陈雾看到施然烦闷的表情,心中升起快感,语气还是冠冕堂皇,将门一关,声音彻底与外阻隔开"我进来送份文件,施经理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说着就把文件递给施然,施然冷冷地看着,并不接话,仿佛陈雾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陈雾见施然不接,将文件放在了桌上。

    陈雾看着施然刚才睡觉被压红的胳膊,在白皙的手臂上格外显眼,也不知道这样的皮肤咬一口会不会留下痕迹。

    "东西送完了。"施然见陈雾还在办公室逗留,忍不住下了逐客令,头疼的更厉害了。

    "施经理别急,我还有件事,因为公司成立十周年,公司组织公费旅游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陈雾一屁股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悠闲得很。

    施然确实还不知道这件事,闻言抬头看了陈雾一眼,语气生硬,"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好,我走就是了,我可是很期待和施经理你一起旅游呢。"陈雾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笑的十分刺眼。

    施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对方出门,站起来用湿巾将对方摸过的地方擦了好几遍,他嫌恶心,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靳凛,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差距那么大呢,对于陈雾的所作所为,他居然没有办法解决,也许自己真的太差了。

    说起来,他已经五天没有看到靳凛了,上次从对方家里出来,在门口的时候突然被告知,对方要去公司总部几天,可能会不在家。

    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反应呢,记不清了,可能失落的表情太过明显,靳凛还笑了,后来说了什么呢,他记不清了,大脑里面只有靳凛笑了这个讯息,直到自己机械的回家看到冲他跑过来的金毛,才回过神来。

    不知道今天靳凛会不会回来,想到这个施然就将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施然开车回去的时候堵了一会,旁边的人焦急的按着喇叭,仿佛这样就能快一点开走,施然也急,他好期待回去能看到靳凛。

    于是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几辆车同时开进小区,昏黄的路灯照着,树枝在光影下的照耀也显得孤单起来,影影绰绰,大楼有很多家已经开了灯。

    施然在这时候居然想起来,曾经高中他上完晚自习回家的那条路灯坏了的路,很黑,他只能借着他爸妈闲置的手机照路,有时候下雨了更是会坑坑洼洼,鞋子也会湿掉,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是回家了之后没有人关心他,只有看到他就扭开头的父亲,尴尬的母亲,和那个任性的弟弟。

    但是当时的施然觉得没什么,他习惯了当一个透明人,习惯了永远被忽视,习惯了一个人处理好狼狈的自己,尽管有时候发烧,他也只会吞下退烧药,昏昏沉沉的睡一觉,再去上课。

    也许是这样,他才会那么珍惜靳凛对他的好吧,即使最开始那只是一个对于陌生人的善举。

    "叩叩。"车窗被敲响,施然才从思绪中转回来,他摇下车窗,居然看到了他无比渴求看到的靳凛,一时之间施然连话都忘了说,只顾着睁着眼睛盯着靳凛看,手心又开始出汗了。

    施然想下车,却慌慌张张的打不开,急得眼睛发红,最后还是靳凛让他从里面开锁打开的。

    靳凛失笑,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施然,对方又局促的坐立难安,似乎想说什么,手指又开始掐手心,靳凛是在车库看到了施然的车,他看车灯亮着却没人下车,这才走过来看,就看到施然坐着,他从没有看到施然寂寥的神情,在他面前他是害羞的胆怯的,有时候又是大胆的,却从没表现出他的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