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扬下颚的时候，比寻常男子尖小的下巴跟颈项，形成了十分纤美动人的线条。颈项上凸起的喉核，落在了公孙振武眼中，它那么小，看起来那么脆弱，却生在一个如此强大的修士的身体上。像被一片细软绒羽搔了搔心，别扭的感觉再次像是蚂蚁那样，爬得公孙振武身上发麻。
公孙振武忽然想抬起自己的大手，捂一捂小小的它，想象它在自己手里滑动的感觉，那麻痒更是泛起，使身体酥然。
是捂，不是掐、不是按。
这是公孙振武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这莫非是……那种，只有弱者才有的、可笑地被称之为“温柔”其实分明是“软弱”的东西？公孙振武感觉到陌生、别扭。
他甚至感觉到生气。
公孙振武强压下怪异的热麻感：
“你，明明是个男子，却总爱撒娇耍性！”
“我？撒娇耍性？！”
段长明瞪大了眼睛，一口银牙几要咬碎，深呼吸后又冷静了下来：
“是啊，便是——”
段长明实在说不出前两个字：
“便是‘耍性’了又如何？哼哼！你一介元婴小辈还管得了本尊？”
公孙振武被他的“娇蛮”弄得想发怒，又想对他做点自己也不晓得的其它什么。可在这时，那趾高气扬的人后退了一步：
“你干嘛老是要跟我站近说话？公孙少主？”
他退了，配着那露光闪闪的眼、抿起的粉粉薄薄的唇，不免显得怯怯。怒气稍缓，公孙振武看着，莫名有几分舒服。
体内升起了往往在胜利后才有的爽感和兴奋感——却是从下腹往头上冲，而非像平时那样自心头、自血管里腾沸，他想：
我偏要再往前一点，就要贴着你说话。
这么想着，公孙振武就毫不犹豫这么做了。
段长明抬手制止公孙振武的靠近：“你是真的看不出我不想跟你贴一块儿吗！”
“为什么啊？”发问的时候，公孙振武脸上那种倨傲暂退，刀刻斧凿的俊脸显得几分憨实。他鼻子用力嗅了嗅：“我身上又没怪味儿！”他一边说，一边不顾段长明抬起的那只纤长的手，又往前踏了一大步。
段长明看出他就是要跟自己对着干到底。
他信口说着话，转移公孙振武的注意，“我身边有位前辈，说我呆，呵，我看是因为他没有跟你多说过几次话的缘故……”边说边往阵法的方向退去，段长明神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