茏站在自己的公寓门口。门缝下隐约漏出温暖的黄光，染上他的鞋尖。
他抹了抹眼角。也许是秋天的晚上风特别大。他能感觉到自己眼睛里有点生理泪水。
“————”
墨绿发青年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然后掏出钥匙开门。
茏对于自己的公寓无比熟悉，他清楚自己回家后的第一口空气是什么味道——冰冷、干涸和劣质的家具。然而今天，烹饪过后的余温和浓厚的咖喱香气顺着门开的气流涌入他的鼻腔。
“……”墨绿发青年站在玄关口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该说些什么，“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黑发男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然后有脚步声靠近。身材高大的黑发男人打着哈欠走过来：“下班这么晚吗？辛苦了。”
“啊，今天有点特殊情况，我错过地铁班车了。杰先生等很久了吧，困了吗？”
“没事，秋乏而已。”黑发男人穿的是茏的裤子，稍短的裤腿下露出了一小段蜜色的小腿和脚踝。他双腿交叠站靠着走道墙壁，半个身体氤氲在柔和的暖光里，就这么慵懒地看着墨绿发青年：“你打算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那我先冲个澡。”
在狭小的走道中侧身而过时，茏不可避免地擦过夏油杰身体的瞬间，对方忽然低下头凑近过来，温热的鼻尖几乎碰到了茏的脖颈动脉。
与此同时，夏油杰的手掌握住墨绿发青年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他一时无法离开。
茏对黑发男人忽然间的亲近感到疑惑：“……杰先生，怎么了？”
黑发男人动作顿了顿，松开了墨绿发青年的手，语气平淡看上去毫无异常。
“——没什么，你洗澡吧。我做好饭了，就等你。”
茏点了点头，以平时几倍的速度冲进浴室，又以几倍的速度洗了个战斗澡。当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空气中充满了热咖喱的香气，而夏油杰正在被炉桌边摆着饭菜。碗筷和盘子发出好听的轻响声。
黑发男人侧过头，他用发圈松松垮垮地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更多的黑发顺着颈侧落进宽大的针织毛衣领口。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拿冰箱里的菜随便炖了点咖喱。”
茏走到被炉边坐下。他洗澡洗得很急，头发的飞机耳上还偶尔有水珠落下来，脸颊也被水汽蒸红。他知道夏油杰身材高大，于是把被炉下温暖的位置全部让给对方。
黑发男人先是动了动白米饭。他咀嚼的动作也很小，偶尔还会把额前的刘海别到耳后。他不言不语的时候表情寡淡，但抬头时上挑的眼角却带着特别的风情。
他主动挑起话题：“茏，今天过得如何？”
“啊……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