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瞬文学>修真>【短篇合集】杏脾是看温柔年上美人憋尿。 > (上)憋尿拍摄/综艺中憋尿。
    想多睡一会儿而忍耐尿意,这回事搁在旁人那里不着调,然而男人已经习以为常。什么事情都比上厕所来得重要,还是儿童时他将上述思想观念牢牢印在脑海,因为睡觉、赶时间以及其他种种怪异的小事,他能无限拖延自己上厕所的机会,但代价是往往亲自把自己逼到无法忍耐、濒临崩溃的地步,尽管从未完全失禁,却有时漏出一小股尿液弄脏内裤。他想过改变,然而很累,他觉得上厕所是比强迫自己开朗地社交还劳累百倍的事;他的学业也并不好,寡淡而无欲无求的个性令他失掉许多人缘,但长相与身材蛮好,高中时曾有星探相中,于是他当平面模特至今。男人三十岁了,逐渐把对于尿液的忍耐视作与饮食同等的平常之事。

    有一回,男人拍摄杂志封面。他的膀胱十分危急,多么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尿意急到需要分出注意力回憋的地步,他意识到自己忍了太久,但忘记了是从何时开始忍耐的。也许是早上,他不应当想多睡一会儿而没有在宾馆解决晨尿,也许是上午坐车来到拍摄场地时,也许是接下来化妆时,又也许是摄影师技术不佳,多次拍出废片之后。负责人把小摄影师骂个狗血淋头,他有心替人家说话,但经纪人连忙示意他不要多言,负责人是不能得罪的,正是这种虚无缥缈的虚浮感令尿意逐渐浮现。一会儿换来新的摄影师,男人知道他。程东篱。他的写真作品才在去年获得最佳新人奖,名声大噪。然而也有人说赢得名不副实,毕竟程东篱之父以及其兄已是圈内影帝级别的传说,程家的小儿子进娱乐界像是不会游泳的小孩儿戏水而已,新人奖是给他的通行证,没有实际的价值含量。流言归流言本身去终结,尽管如此,许多前辈皆想邀他为自己拍摄独一无二的写真。

    男人哪里有心情觉得荣幸。趁着程东篱检查照片的间隙,他悄声问经纪人能不能和人家说一声暂停一下,我想上个厕所。拍摄没有不能中途上厕所的道理,但是助理白他一眼,反问他怎么还有心情想上厕所,巴结巴结人家,加个微信,以后你的资源岂不好办了?他憋得受不了,不是没有比现在还崩溃的体会,但憋尿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回难受了,第二回难受程度能稍微消退的。但他依然没有抗拒。男人觉得目的为上厕所的重复请求是徒劳的,而且他很难能在遭遇白眼之后仍然神色自若地向经纪人讲话,于是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听话地照办全部要求。尽管服装是休闲风,并不显出体型,但他能感受到腹内要命的胀痛,内裤中说不清是冷还是滚烫,说不清是不是正在漏出一些。他会频繁地后悔自己不及时上厕所,然而永远改不掉旧的毛病,于是此时此刻他又产生很多向内自责的心情,气自己这么大的人还会在很多人并不需要上厕所的地方产生尿意,气自己憋得难受竟然产生想不顾众人目光尿出来的想法,气自己也许憋不住但是也气自己真的能憋住。他胃病一直很厉害,膀胱充盈的状态下尤其严重;曾经因为急性肾炎住进医院,医生问他是不是工作原因经常憋尿,他脸一下子有些苍白,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即便不是模特,他想自己也是戒不掉憋尿的毛病的。

    他又觉得胃脘瑟缩着疼,尿液变本加厉挤压着危险的膀胱。掩盖令人受尽折磨的内急,他做起来已经得心应手,应该说假如不是告诉经纪人自己想上厕所,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的状态。他以为是这样的。程东篱一直没有为难他。适才国外学院毕业的青年拥有出乎意料的稳重,上一位摄影师犯的错,他一样也没有犯过,结束后反而给男人提出一些造型上的建议。“下回别听他们的,你自己看这件衣裳好看么?”程东篱不想有人听到,低声笑着向男人说,“我想你穿淡一些色调的好看,会把你脸色衬得好些。这件太艳,你压不住,脸色比衣裳还差呢,我也只好这么凑合拍了。”

    男人感到愧疚,又想起经纪人说要微信的话。但程东篱似乎没有等他回答的心情,因为负责人过来招呼他,他立即笑呵呵地跟着那人走了。

    抱歉,我真的想上一下厕所……男人只来得及这样向经纪人诉说急迫。而对方先是向程东篱微笑示意您好以及再见,接着有些急躁地说你脑子记不记事,别这么多事。男人不知道要带着他饱胀的膀胱去往何方,也不能去想象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他只能夹住裤裆,并强迫自己不要留意愈来愈浓郁的尿意,长期处于极限的憋胀中,他适应得倒迅速。所幸是一位同行的生日聚会,他们并不熟悉,因此男人忘了。他终于在聚会结束后匆忙上了厕所,将习以为常充满忍耐的一天结束掉。然而那个午后在程东篱心中始终有着异样的色彩:他很少有机会看到现实中的人如他看过的小众癖好GAY片一样忍耐,但是模特在拍摄间隙向经纪人说想上厕所的一瞬间,他的注意力忽然受到吸引,接着控制不住地往男人的小腹以及裆部而不是脸庞的笑容上瞟,凭他的直觉,男人需要如厕的程度一定不止“想”那么简单了。他想和他说话,故意用脸色不好刺激他的羞耻。即使与负责人积极热情应酬着,他依然听见男人又一次提出上厕所的请求,仍然遭到拒绝,而男人竟然一声不吭地忍耐住了。他最终问负责人,模特儿怎么称呼?我觉得长相蛮合我的心意。圈子中同性交易并不罕见,负责人把男人微信给他,他看到男人姓名是梁欲声。

    男人看起来活得乏味,但是程东篱觉得他除长相与符合自己的怪诞审美外仍然有些优点,比如擅长烹饪,尽管他说只是养活自己不至于饿死而已。加上微信一个月后程东篱向男人提出包养的建议,男人那边沉闷了三五天,随后答应,程东篱想大约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也许有人建议他接受包养。青春年华且天赋异禀的摄影师却着迷于男人不着痕迹忍耐的时候,他们经常下午见面,因为男人有失眠的旧患,他也不愿耽误他早上难得的睡眠。他会首先在午餐席间看着男人饮许多水,光明正大地说我用一下洗手间,然而男人只会平静地等待他;接着他们看他喜爱的电影以及城市新出的展览,整整一个下午,不得不抱怨男人实在缺乏品味,是他全部朋友中对待艺术品态度最为敷衍的一个人;模特是需要保持身材的,男人没有用晚餐的习惯,于是他问男人能不能带自己回家,想要男人亲手烹饪饭菜给自己。男人的膀胱悄悄产生不适,而他会在满足作为生存基础的食欲之后,用撒娇的声音向男人说:来点儿高级的追求好不好?

    急迫的尿意再也无法隐瞒,腹间异于常人的浑圆令他悄声抗拒着。我能不能……先上一下厕所。但是你在外边儿也没有上呀,还是说我和外人有什么区别呢?他小幅度躲避着:真的很想……黑色的内裤腰勒在小腹中央,程东篱小指勾住细细的边缘,往凸起的高点压下。他漏了,内裤包裹的生殖器狠狠颤抖,钱币大小的圆痕逐渐扩散。他不能出丑的,急得声音也有些颤,翻来覆去用重复的言语请求程东篱不要进来,因为真的……想上厕所,会控制不住。程东篱看他脸色差得可怜,只好说那我们不做了,但我还是没有舒服到,作为交换,今天晚上你也别想舒服。男人不言语了。假如真的无法忍耐他完全能做到推开程东篱,但他没有,听话地任由对方搂着他,另一只手玩弄他的膀胱,除了一开始的圆形湿润,他一直没有再失禁。

    他们“交往”半年多后,有一回晚上,男人给他做完很家常的冬菇烧鸡与菠菜鸡蛋汤,实在困得难受,说之前参加一档网综,一直熬夜拍摄。程东篱也不舍得男人熬得眼下青黑,说先睡一会儿,我吃完会帮你把碗筷收拾好。他好奇男人如此沉闷的个性会有多尴尬的综艺效果,在网上搜索后便开始看。果然是内容枯燥、播放量也极低的节目,毫无水花,连最基本的下饭功能也不具备。程东篱只好倍速,他不觉得节目中的男人有表现出任何商业价值,即便自己出很多钱包养了他,即便他爱他的脸、他的腰又爱极了他格外内敛的膀胱,即便他在做爱时也仿佛情真意切地留恋过他。

    有人说摄影是极端的暴力,因为它将人的生命中很短暂的活力在定格瞬间锁进相片,换言之,相片带走了你的生命因子。后来出现了摄像,愈来愈多的生命流失在片段中,过与主体无关的生活。

    程东篱从画面中捕捉住也许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解读出的真相。梁欲声的一言一行在他而言过分熟悉,也许是他故作含蓄地并拢两腿的瞬间,也许是他觉得依然不够,掌根充满色情感抚摸着腿的瞬间;再也许是他将上半身前倾,手肘杵着膝盖而令小腹陷进阴影的瞬间……他感受到男人体内奔涌着的急迫,即便拥有时间与空间上的双重差距,然而作为陪衬的男人仍然令他找回初见时阴晦然而无法停止牵连的欲望;那欲望像是雪水,是愉悦的冰冷,令他感到寂寞的悸动,令他说不清地忽然想立即得到他。

    他走进卧室,不想吵醒睡着的男人,因此只打开夜灯。他坐在男人枕边,两腿舒适地陷进刚升起些许体温的被窝,手在男人身上摸着,最终摸到他隆起的小腹。男人又在憋尿了,他没有猜错,也是他一个下午故意拖延着男人如厕的机会。但是憋的不算多,仍然有很多能按下去的空间。男人低哼一声。他留恋地继续抚着,继续看没有播放完毕的综艺。

    男人周身已经充斥着忍耐色彩。但假如不是同样的爱好者一定无法发觉他的异样,最多觉得他身体不适而已。但在访谈节目中他只好坐在那儿,坚持而沉重地坐在那儿,听着其余嘉宾嬉闹着针对社会新闻进行议论而无法插进任何的话。男人有一种令人着迷的羞耻感。多看他一眼,真是怕他会忽然崩溃;但少看一眼,又令人忍不住意乱情迷地幻想他的崩溃。程东篱尚未看过男人的极限,有很多次他几乎要难受哭了,也有时候当他脱下男人外裤,会在内裤上看到斑驳的淡黄尿痕,但男人并未彻底失禁。他希冀着那一天,又隐隐地恐惧。

    他又蹂躏男人的膀胱。感受实在妙极了,仿佛电视机播放着性爱电影,而主演正在你的膝下折腰,呕哑呻吟。他向屏幕中的男人施加许多恶意压力,而现实里承受者竟是同一个人,神秘的双重景象在此刻合一。他感到自己的手神游似的透越空间,坐在男人身边的也不是新晋小花而是他程东篱,他会带着明媚而讨人喜爱的笑容,隐蔽地欺辱男人,用综艺的游戏形式逼他饮水与剧烈运动,他会在全部观众的眼皮子下指挥男人出丑乃至失禁。

    膀胱仍然压在手心,有着逐渐滚烫而愈加饱满的趋势。男人憋着尿也能睡着,这样其实是很多人包括爱好者也做不到的事情。男人像是一株草,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是饮水,不爱吃饭但总是饮许多水,仿佛有恐怖的冷色调阴魂不散追逐着他,而他只能用水驱避它们。其次是睡觉,再次是进食。他有一个小鸟胃,看起来吃什么都行,实则挑食得很,但经常会胃疼以及低血糖,因此需要少食多餐。

    最不重要的正是排泄。程东篱想他忍受着腹腔的压力真的能睡好吗?会不会做噩梦,会不会在梦里不停地找厕所,直到把自己憋醒?他揉着他的膀胱,他会不会有更多噩梦,梦里有没有自己?

    自己是好人么,还是实实在在的坏蛋?——只想看他急得六神无主,但苦苦坚持着而几近哭出来的样子。他想得到答案,想男人早些醒来,鬼使神差往他的水包用力碾压,掌心下撑满的肌肤有回弹趋势。正睡着的男人神志涣散,不及防备。程东篱感到指尖迅速染上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