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城市的冬天,风特别大。

    李遇眼中的乔长安,仿佛能被风给吹走。

    他恨不能亲自下楼,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乔长安的肩头。

    但只能在这凄凉的夜色里,像一只见不得光一般的老鼠一样,远远地,偷偷地,艰难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夜色下,乔长安的身影快要瞧不见时,李遇心下慌得很。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生命中抽离了出去似的。

    那一刻,除了疼,还是疼。

    他不知道他在慌什么。

    或许是呆在病房养病的日子太难太孤独太沉闷,他整个人都浑身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气。

    每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只有在这一刻远远地瞧上她一眼,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

    连这么远远的,偷偷地,艰难地看她一眼,都成了奢望。

    昏黄的路灯下,乔长安忽然在一处树影下停下来了。

    那是坐在轮椅里的秦君泽,将她和乔尔年拦了下来。

    乔尔年又从秦君泽的手中,接过一个外套,披在了乔长安的身上。

    那件衣服挺大挺厚的,能将乔长安纤细的身子完全包裹,她穿上之后显得有些宽大臃肿。

    不用猜,李遇都知道,那件衣服肯定是秦君泽的。

    秦君泽很会照顾人,至少比他会照顾人。

    他应该感到欣慰的。

    如若乔长安跟了他,肯定会很幸福。

    可为什么,他并不快乐?

    李遇狠心从窗边的椅子上起身,离开。

    伤口牵扯之下,明明迈步艰难,可走开两步又忍不住掉头回到窗边。

    目光着急地搜索着楼下的身影,连伤口的疼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