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岛没有开口,但是他那错愕中又带着一些歉意的表情似乎已经完全将他想说的话全都诉说了出来,但万依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行动,他只是依旧用着那一副温和的笑容注视着田岛。
然后赶在田岛看着他的表情露出些许怅然的神色并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之前开口,“最近过得怎么样?不顺心的事情是否尽数消失了?”
原本想说的话被完整夺走,变成了目中倒映出来的身影对他说出的带有关心的疑问,这打了田岛一个猝不及防,这一刻倒显得他才像需要安慰的小辈一样了。
田岛伸出手轻轻拽住了万依的手腕拉扯着,但他已经失去了才知道往日的力气不能再拽动万依分毫,万依也没有顺着他的力道被拽过去,只是纹丝不动的坐在原地顺着田岛的想法把他的胳膊伸了过去。
就像是一方抓错了地方的协作会议结束握手环节,万依很礼貌的把手伸出去,而田岛则是带上了些许年长者对家族小辈的和蔼。
当他看到万依的举动时原本的和蔼也逐渐破碎变成了无止境的悲戚,如此满怀芥蒂的模样,看样子他不会原谅家族对他所做的一切了。
愧疚、歉意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占据了整个系统面板,甚至就连组队蹭来的经验在田岛给出的这些情绪面前都有点不太够看。
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显示这些情绪值的面板还是感受到了田岛的手已经逐渐开始失温,万依突然释怀地笑出了声音,昔日的长辈带着疑惑抬头,但对上的只是万依不及眼底的关怀神色。
万依把被他拽过去的那只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接着举到了他一侧的肩膀上,下坠、抬起、再下坠,他拍着田岛的肩膀,语气却是田岛从未听过的像是在追悼某人某物的惋惜一样,“还真是辛苦你了呀,族长大人。”
可是田岛现在已经不是族长了,最多算是族长的亲属,他怎么能承认下这一种错误的说法?他不能,这是万依极具误导性的一句话,如果他承认他势必会被冠以一个崭新的罪名,而不承认的话那就代表着他在这里承认了他已经无权干涉万依接下来的任何一举一动。
被排出家族的他已经不能被田岛以长辈的姿态教育做事方式了,除非田岛仍然以族长的身份去收回成命并以族长的姿态对他下令。
可这样做的话对斑他们不会起到任何好处,反到有可能被一些人认为他们的新任族长是一个会出尔反尔的人,这种离心的谣言如果愈加状大的话,斑到最后一定不会拥有任何一个愿意跟随他的追随者。
田岛对着万依摇了摇头,他最终的选择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不是万依。
“我已经不是族长了,万依,现在的族长是斑,他继承了我的一切。”
“包括对我的所有惩令?”
“……”在刚才就摸透了万依想法的田岛把万依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挪开,轻轻的放回万依的身边,这一举动像是浪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一样,在把万依的手放回去之后他便无力的后仰摔到了草地里。
“看来您并不愿意让您的后人们放过我,并抹除对我的一切偏见。”
田岛闭上了双眼,没有回复万依的这句话,他只是感觉周边的一切响动都在趋于安静。
看着面前这位长辈逐渐趋于平稳和寂静的呼吸声,万依没有再出声去叨扰他的思绪,这是他能留给田岛为数不多的、最后的一点尊重,万依就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田岛的呼吸由缓慢最终转变为停止。
除了自然的声音的声音以外,万依的身边什么也没有留下。
万依看着周围被风不断压倒又重新挺起身体的绿色海浪,在他的视野当中一抹不和谐的黑色缓慢沾染了一大片翠绿的浪涛。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万依,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