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桓觉得不可思议,本来内心从无波澜,此时却阵阵涟漪。

    他从来没像此时此刻这样,想了解胭脂。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他试探着问,“这是云之的原话?”

    胭脂眼泪滚落,“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我虽与你先有私后议亲,但也不能随便嫁人。我的男人,必要视我如珍宝,不然我宁可一生孑然一身,也不将就一世。”

    “我有嫁妆,虽然最终还没定好嫁妆单,却也不会空着手嫁去你家,不求你聘礼丰厚,但房子得有,这是你安家于此的诚意。”

    她起身,一股淡淡香气散开,与她气质十分契合,美艳而疏远。

    她逆光而立,整个人在朝阳中,如盛开的玫瑰。

    紫桓看呆了,胭脂伸过手,将自己的小手置于他宽大掌中,“紫桓,哪怕我与你没能成亲,我的心也只给你一人,我们虽不成,此后胭脂发誓终身不嫁。”

    紫桓握紧了她的手,“你小瞧了陈某人。你的嫁妆本就是你拿着,我的礼单不改,你值得,这些日子忙完我会找房,安家,你只等着我娶你。”

    胭脂朝他莞尔一笑,紫桓心中一阵悸动,伸开手,胭脂走过去,两人相拥。

    “你且坐着,陪我一起用些茶点。这些日子我没胃口,早起就吃不下。”

    紫桓哪会不从?丫头在炭笼上煮茶,风催动茶香,与点心香味混合在一起,亭外秋意浓浓,这情景,只叫紫桓觉得,如此一生守着这个女人,也罢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便被茶香吸引了,一套茶艺下来,茶汤摆好,点心上桌,用器皆是他未见过的精致。

    累世的大家族和他这样的出身到底不同。

    “这茶你大约没喝过,茶名雪山霜华,只在特定地点出产,御贡所用、价比黄金,市面上没有,你吃吃看。”

    “这茶碗叫雪花瓷,就为配雪山霜华之茶所烧制,只喝这种茶才用这套器具。”

    瓷薄如纸,极难成型,一旦成型,脆而坚硬,可透光赏茶。

    胭脂介绍着,为他倒上一盏,她眼睁睁瞧着紫桓把茶吃尽,又伸过杯子讨要,她又为他续了一盏。

    陈紫桓,你治病的古书难不成只有半套?

    后半套以香药种毒的部分,你没见过吧。

    胭脂心中暗讽,表面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