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喜欢捣毁美好,看着所有光明的东西都堕于黑暗。

    胭脂一直屏住呼吸,看到这场面,她咬住嘴唇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用手捂住嘴巴,脑子发晕,再退一步,一脚踩空从长廊的台阶上跌下去。

    “珍珠——”她尖叫着,在寂静漆黑的院子里,那声音格外凄切。

    她只觉身下一片濡湿,不敢动弹,“珍珠——快请大夫啊——”

    紫桓匆匆整好衣服出来,胭脂还躺在冰冷的地上。

    头侧向房屋那边,眼睛与紫桓对视着……

    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强烈程度远远超过对紫桓的恨意与怨念——

    她要活下去。

    女子生育如走鬼门关,她可不能损毁在这一遭上。

    她不肯以这样的窝囊的方式就死。

    她揪住紫桓衣袖,“夫君,快把我抱回屋内,叫人快马请大夫和稳婆来,快!”

    腹中已经开始疼痛。

    紫桓被愧疚推着,捧着稀世珍宝似的抱起胭脂,送回屋内。

    珍珠叫人再拿来一笼炭火,务必保证屋内持续暖和透顶。

    又叫人在中厅与内室间挂起一条棉帘子,以免产妇受风。

    大夫很快请过来,看了她的情况,确定已经无法保胎,只能催生。

    好在此时房间暖透了,甚至穿不住夹袄。

    胭脂如上了屠宰场,裤子除去,一床被单挡住身体。

    紫桓请了几个稳婆一起为胭脂接生。

    一个婆子不时查看她是否到了能生的程度。

    真如杀猪似的场面。

    什么体面、羞耻,在极端疼痛面前,人是没有尊严和脸面的。

    婆子拿了干净毛巾给她咬住,冷静地嘱咐她,“娘子疼时不可大喊大叫,只咬住毛巾,先不要用力,以免撕裂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