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这时候千树老头反而不说话了,他只是失神地望着门口——按理说,家族的守卫早就该进来了。

    可此时门外却一片寂静。

    胧月暻抬着头,呆呆地望着柳学冬。

    她不明白。

    不明白柳学冬为什么毫无预兆地开枪杀人。

    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发疯。

    而这一切显然都是早有预谋的。

    柳学冬缓缓移动枪口,对准岩介的大儿子。

    岩介看见这一幕,顿时瞳孔一缩,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伸手接过了胁差。

    他保持着跪坐姿势,反手握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小腹,然后双手开始疯狂地颤抖起来。

    感受到刀刃的寒冷,岩介却迟迟下不去手。

    他的大儿子正在看着他,绝望地大睁着眼睛:“父亲……”

    “咣噹——”

    胁差掉落在地,胧月岩介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啊儿子——我真的不敢!爸爸做不到——”

    就在柳学冬准备开枪时,上方的千树老爷子突然开口了:“够了,泉治。”

    声音疲惫,仿佛这位老人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

    柳学冬和胧月泉治都转头看向他。

    千树老头佝偻着身躯,他身边两位妻子也在掩面无声哭泣。千树老头挥了挥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全部给你,家主也给你,放过岩介,还有你侄子。”

    “呵呵呵……”泉治歪着头笑出了声,“都这个时候了,您才说这句话……父亲大人,会不会太晚了?”

    随着泉治表态,柳学冬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

    “砰!”

    这一次倒下的是胧月岩介。

    泉治疑惑地看着柳学冬:“渡鸦君,您不看切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