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香味在嘴里蔓延散开，略微的甜腻使言允蹙了下眉，端庄礼貌坐在木椅上，翘着腿，然后用犬齿咬碎了，碎渣子有些尖锐，在舌头划了个小伤口。
面目下意识皱在了一起，他微微敞开嘴进入凉气，刺疼伤口更甚，嘴巴便快速合上，怀疑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门被推开，章嬴手里拿着笔记本，右手扛着有些重量的椅子进来，在言允身上停顿一秒钟，巡视了一圈，问：“队长呢？”
章嬴就是很爱纠缠苏程的少年。言允匆匆别过眼神，纵然心里内疚，面上还是做足了功夫，微微一笑。
心脏很疼也很闷，关于苏程的事情，他努力的想选择回避，奈何一见到章嬴就会回想起来。
因为章嬴的出现，每个人都挪动了位子。有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回答，“泡茶呢。说说要让我们欣赏刚买回来的一百年老茶。”
会议室空间狭窄，挤了十几人只能别扭靠拢着，言允周围都有所壮汉，腿长坐下，膝盖不免会撞到言允的腿。
不喜与外人接触的他一僵，拘谨地放下翘着的腿，低头无聊玩着手指。
旁边人便用手肘撞了撞他，语气相当的疲倦，张嘴要面子的捂着嘴巴打哈欠，道：“朋友借个糖提提神呗。”
言允拉出空荡荡的口袋，无能为力摇摇头，又有些好奇问：“你们昨夜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人闭着眼睛小眯养神，嘴话痨叭叭个不停，“糟心死了！昨晚三更半夜陆明越狱，要不是章嬴值班后前去牢狱，否则陆明真的会越狱成功！过程不方便说，但是队长怀疑陆明会再次越狱，召集我们想办法。”
大概是那人的声音偏大，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附和说陆明的丑恶，直夸章嬴的及时。
言允颇为惊讶，寻思着陆明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都快问斩了还不老实点。
“陆明不知从哪里得到炸药，害我们急得头疼，我们以为就快身殉了呢。”章嬴咬牙切齿说着，“陆家人真没一个好人！”
话里有讽刺之意，言允感觉浑身布满了利刺，左右环顾笑笑，佯装不太在意的样子。
不在意是假的，他多想告诉别人不要断章取义，虽然陆臻姓陆，可不代表陆臻与陆明陆书等人是同类。
不管陆家名声怎么样，言允都不怎么在意，就是他怕坏了陆臻的名声而已。
所以他选择安静。
不多时，门再次被推开，队长端着一壶茶放下，有条不紊的给每个人倒茶，话里有话说，“自古通敌需诛九族，民国改革后，才能惜才。不然陆臻那么好的司令，要是死了，谁来保家卫国？你可以么？你可以吗？”
队长连续指了好几人，语气有些严厉。那些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反驳，唯有章嬴直勾勾看着言允，坐姿惬意，似有似无的嘴角像是在笑着。
其实队长的话不无道理，陆臻在枪械方面极其有天赋。如果陆臻被牵连，后期的战争定是没那么容易。聪慧的人很多，但国家只要人才，恰好陆臻就是那位难以驯服的人才，才会给大众一些不良的形象。
所有人心照不宣顿了半响，露出还算客气的笑容，摇头的同时都在说“不行”。
既然不行就不要说三道四。言允看在队长的面子上，才不去做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