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北风苍凉,是夜自顾吹落满城金花菊,就像是折断的枝桠,绕着言允周围转,蝶在夜中扑朔,停留在言允指腹上。
雨后水迹月影残半,水波动石涟漪,霓虹灯灯火阑珊,言允路过踩下,小馆儿香味飘散,半日不进食,他早就饿得饥肠辘辘。
好香,好想吃。言允舌尖舔了舔下唇,食香不比霓虹,晚是富家人的生活,路过的人都赶往本京北最大的歌舞厅。
歌舞厅就在前方不远处,霓虹灯光巨亮,许多旗袍女在揽客,折扇捂唇抿笑,一位客人进去又对另一位客人勾肩搭背。
路走了一大半,扬起了烈风,发丝飘摇不定,言允好奇里头如何热闹,却因自身教养不曾进去过。
估计歌舞厅流量极大,附近的夜摊饭馆也多了不少,香味交杂,叹京北繁华,也叹京北过于繁华。
突然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言允颇为尴尬挪开脚步,一脚溅起了水花,打湿了裤脚,腰间被男人大手搂着,眼神不算好,还在生气。
都路近城市,陆臻怎么那么小气啊。
之所以他们没有开车回去的理由很简单,那便是陆臻车胎被人恶意戳破,车胎没了空气,驾驶定是很困难,无奈之下请了车行人,把车送回去。
“我还没去过歌舞厅呢。”言允试图用好奇掩盖尴尬的声音,语气满是向往,又依依不舍的移开眼神。
歌舞厅绝对是个神秘的地方,能让男人们一去再去,有的家庭破碎。纵然他想进去,都会怵陆臻一点,在惧言父一点。
金菊到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乱的京北,有钱人家都过着金迷纸醉的生活,没钱的人一缕青丝声声叹,贫富差距大。
饥饿声不大,但隔壁高大男人耳力极好,侧头默了默,随即拉着言允的手往较为清淡的小馆走,“饿了就吃,挨饿像什么话?”
言允不自然闪过对视眼神,肚子很诚实响着,随着陆臻来到粤菜小馆,主打的一个清淡。
那老板和蔼递了菜单,介绍着店内最多人点的卤肉,陆臻没拒绝要了一份,再来是凉茶薏仁,同时看了言允一眼,继续点着菜。
全程没问言允想吃什么,道道都是言允心里所想。
小炉沸腾传染了腾腾热气,深秋的店面也就没那么冷了,言允取了筷子摆着,抬眸往着对面的歌舞厅,各自隔着饮料。
验血报告需要等一周左右,他暂时还不清楚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得想个办法拒绝再吃药。
陆臻似乎读懂他的想法,低声问:“三哥给你吃了多少种药?为何明知陷阱也要伤害自己?”
言允坐姿板正,斜眼往着卤肉上菜,让了个位子,卤肉色香味俱全,惹得他肚子在叫嚣。等老板离开,他方能把心中话吐出。
“一共五种药,三嫂会在十点正来找我,并且盯着我吃药。”他舀了一勺卤汁淋饭,“陆臻你说说,我有什么办法拒绝吞药?”
吃药困难户真的很害怕吃药,他闭上眼睛日日都是煎熬,梦里都在吃药,睡不得安稳,食不得安心。
但好像陆臻在的时候,他就吃得特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