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邀请以后,空带着散兵来到了云上城。

    这是一场相当私密的聚会,来参加的贵客都是ABYSS的“老客户”,行事也不遮掩,都带着自家的奴隶。空是老板的血亲,又是ABYSS编外的调教师,被多次相邀也不好拒绝,只得带了唯一留在身边的散兵来捧场。

    设宴的地方没有铺设地毯,瓷砖地板被清理得光可鉴人,看着漂亮,要在上面膝行却难免磕着膝盖与手掌。不过奴隶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东西,客人们当然不会在意这个。

    散兵原本也打算去和其他奴隶跪在一起,没想到空只看了一眼厅内布局就把他叫了回去,抱到膝上坐着。旁人见他偶尔摸摸怀里小奴隶的腰线、掐一下他腿肉,都当他想逗弄自己的宠物,也就对他这突兀的举动视若无睹了。

    “空先生还真是宠爱这个孩子。”坐在旁边的人见空总抱着他不放,也过来凑趣。他仔细打量过斯卡拉姆齐露出半边的脸颊,眼里也露出惊艳的神色:“确实是个漂亮猫儿。不知道空先生准备什么时候把他出手,倘若要上拍卖会,还请知会我一声。”

    听见这句话,散兵微微颤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空的衣摆。

    “斯卡拉一直是以我本人的偏好去调教的,不合大众的喜好也不一定。”空将眼睫向上一撩,面上露出点礼节性的笑来,却也没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散兵闻言放松了些,一边伏在空怀里任他抚摸自己柔软的紫发,一边偷偷去看其他人带来的奴隶。

    已经被卖出的奴隶大多穿着环,从胸乳到下身都有,有的身上还打着烙印或刺青;调教师们领来提前展示的商品则更干净些,按规矩不曾破坏过皮肤和肢体,都紧紧跟在各自的调教师身边。散兵看着他们饱含情欲的脸,大致能猜到他们被用了什么药物、身体里含着什么样的玩具。调教师命令他们向其他客人展示自己,他们也不会遮掩自己情动的模样,是一群被修饰完善的性爱娃娃。

    千篇一律的,做得还都不如他好,并不好看。

    空显然不喜欢这场面,也无意把自己的作品展示给别人看,草草寒暄过几句就带着他挪去了食品台附近的座位,示意他下去随便看看。

    他顺从地从空怀里离开,端端正正地跪在空脚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朝着空的腿附过去;他谨慎地控制着没有让皮肤碰到调教师的身体,只小声地请求道:“先生,我也想要一个环。”

    空愣了一下,垂眸来看他。斯卡拉姆齐紧张地望向那双比琥珀色更通透些的眼睛,等待良久,却只得到一个代表否定的摇头。

    “不,斯卡拉。”他的调教师说,“在你真正属于谁之前,你必须完美无瑕。”

    是这样,斯卡拉姆齐犯了一个性奴隶不该犯的错误,而且他也不想对此作出修正。

    他爱上了他的调教师。

    这种事儿说实在的还比较少见,毕竟大部分的时候调教师对奴隶来说,就是一群只会带来痛苦的、需要讨好的上位者而已,每一个奴隶在出集训营时都会知道不能违逆“先生们”的任何命令,否则一定会招致非常恐怖的责罚。

    散兵确实是和其他奴隶不太一样。因为带着他的空先生权限很高,又没有同时教其他奴隶,他得以住在空的独栋别墅里面,不用和其他奴隶一起挤会所狭小的笼舍。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被空救回去的。

    他还记得空选中他的那一天。

    那天他刚刚挨过一顿罚,原因是什么已经忘了,无非是爬行时弄翻了身上的水杯、或者看到调教师时没及时低头,总归是这样那样的小错误。负责他们这一批新性奴的管理员里有一个是至冬裔,处罚奴隶的手段和他深刻的眉眼一样锋利,他被叫出去时腰背上全是藤条打过的红痕,最严重的那几道还泛出微微的青紫来。

    因为新鲜的伤,他要保持住标准的膝行姿态便有些困难,等进到客厅时已经只剩下落在后面的位置了。管理员点着烟,正和隔壁的同行抱怨新来的这一批规矩都才刚教过一遍,上面就要来挑人,万一挑到最后不合心意还得是他们吃挂落。

    斯卡拉姆齐知道集训营的调教师不过是教些基本的规章制度,等他们通过考核后会有更专业的调教师来挑选奴隶,单独带上几年再拍卖。这以后奴隶是否值钱、能卖出多少价格,都要看调教师的眼光和本事。他们的大头进账也正是从奴隶的拍卖分成里来。

    但正如管理员说的,这次也来得太早了——基础的集训一般需要一整年,要叫新奴隶们都疼了怕了把规矩都刻进本能里才算成功,而现在距离他初次接受调教才过了堪堪几个月。

    更出乎意料的是,真正进门来的只有两个人。斯卡拉姆齐自己不敢抬头,听见一向趾高气昂的管理员恭敬喊了一声老板,又迟疑了一下,叫了句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