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那抹圆弧彷佛洒下萤光粉末，将开放式的明亮店内与店外骑楼划分出迥然不同的两种光景。
游律行低了头，不再望向高挂天际的晕h月sE，因为那感觉，就像他还不能忘怀些什麽，始终回忆着过去。
对座正在整理资料。
那动作晃进游律行眼底，他抬脸，望了望将几张纸页对半折的王炜铭，接着听到对方暗藏寓意的回应。
「我补好规划和未来展望的资料，会再找时间交给你。」
游律行拿起杯子，啜饮杯内剩余的黑咖啡後说：「如果是像今天一样到处品嚐咖啡，看谁家的更胜一筹这种事，我不保证下次还能做到。」
「我以为没被发现。」
王炜铭露出被人拆穿却不介意的温和笑意。
彼此也知道，这只是闲闲无事，用来调剂身心的玩笑话，当然，可能有一半是真的，至於是哪一半……
王炜铭又说：「约在我店里谈工作似乎不是好事，以前没有，现在倒有太多理由。不只是我觉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也许有生意可做，更能提供深夜清醒的人一个存在的理由。可是你对这样的商业规划好像有另一层非常深，但非常偏的考量。而且，还会让你分心。」
王炜铭分明还没说完，却故意余留一段空白，像是要打探游律行内心。
游律行放好杯子，视线不经意顺势往下带，不免注意到这时的月sE仍旧晕h，桌面有一半也被月光照得朦胧。
「我考虑的只是能不能长久经营。」他应。
「对你，我还不清楚？可是顾虑的范围太超过，感觉有点不对劲。」
「二十四小时营业也许可以帮助你拓展另一区块的消费人群，可是同时会增加许多人力成本。」
王炜铭漫应一声，看似理解，渐起的疑惑却直指核心：「律行，你难道不是在意这项改变可能拖延到夜班工读生的下班时间？」
游律行直视嘴角有笑的好友，身T不自然往後倾靠椅背，一言不发。
双方不再说话，持续对望。
没有谁等谁，纯粹任由黑夜填满无声，更正确的说法其实是他们都太认识对方，也很理解对方的用意。
不久，王炜铭手拿资料从对座起身，发出挪移椅子的细微声响，道别前用轻微取笑又不知是否正经的语气对他说。
「律行，不要告诉我你跟我一样有什麽身世之谜。所以，明明是独子，你究竟哪里来的妹妹？」
这句肯定提问，彷佛为深夜的一番提外话作下最终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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