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毅成了一个活的天魔容体，在中州四处散播污浊之气。
其实九渊之下的所谓的污浊，本就与域外天魔关系甚深。
打个比方，如果三千大小世界像点缀在天空中的一颗颗星辰，那么在一颗颗星辰之外便有无穷无尽的混沌的黑暗，像海洋一样簇拥托浮着三千大小世界。
这些混沌的黑暗在世界存在之前便已经存在，在世界毁灭之后也将继续存在，而域外天魔就像生活在这片混沌的黑暗中的“海洋生物”，其中强者便像是鲸鱼、鲨鱼，弱者便像是鱼、虾、蟹，但又或者所谓的天魔其实也就是混沌的黑暗本身，是混沌的黑暗具象化的产物。
总之，当一个世界某个地方存在缝隙，一些低纯度的混沌的黑暗渗透进来，他们会根据世界法则的不同呈现出不同的性状。
在这个世界里，便成了修者口中的污浊之气。
想来九渊之下，应该是有一个世界壁的裂缝的。
也许在很多很多年前，那真的只是个很小很小的裂缝，但是成千上万年过去了，经年累月的渗透侵蚀，那里变成了聚集着污浊之气的九渊。
步莲生甚至猜想，很多与天魔有关的术法，比如天魔血誓，都是这种渗透本身的痕迹之一，甚至于修罗一族本身的存在……也许修罗本就是北天冀州本地的一支人族旁支，就像智人与尼安德特人的区别一样，只是因为北天冀州与九渊太过靠近，常年污浊之气相伴的修罗发生了异变，但同时也因为接触的过于频繁，也对浊气产生了一定的抗体。
就像人的免疫系统长期和病毒搏斗一样，修罗一族已经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与污浊之气相伴相生，甚至某种程度上吸纳为己所用。
但是中州的人族，尤其是人族修士，除了因为修行功法所致、天生克制污浊之气的佛修，其他修士，尤其是以吸纳灵气为修行根基的道修，对污浊之气的抵抗能力却是相对低得多得多。
雷毅入魔，成为天魔的容体，除了他已经生了心魔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便是他死在雪原——那里离九渊太近了。
眼前的雷毅，看似还有着人的外形，有着属于雷毅过往的记忆和情绪，其实已经是被天魔半吃空了的傀儡一具了，只是受限于世界法则所限，他只能运用这个世界既有存在的污浊之气来污染他人。
“云量是你动手操控的吧。”看着眼前形容甚是恐怖的魔体雷毅，步莲生神色平淡地道。
“是他心境上有漏洞，才会被我抓住了机会。”雷毅回道。
步莲生倒是不怀疑雷毅所说，云量作为一枚佛修，还能够被污浊之气所侵染，必然是自身有破绽不假。
“步莲生，古华派在内的仙盟长老们，已经接了法隆寺的飞书，在赶来的路上，我一定要好好看看！看看你是怎么身败名裂的！哈哈！哈哈哈哈！”雷毅疯癫大笑着说完此话，便化了一团黑气离去了。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定惠边便带着一众法僧跑了过来，显然是察觉到了有浓烈的污浊之气在这边聚集。
“来晚了，已经跑了。”步莲生回了这么一句道，“你们法隆寺真是随便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来去自由了。”
这话说得定惠有些羞恼，忍不住念了一声佛号后，道：“自从施主来到我们寺中后，鄙寺确实比以往精彩了很多。”
言下之意，便是眼下法隆寺这般情境，只怕都是步莲生连累所致。
“若是觉得我惹麻烦，大可以现在就放了我，或者当初就别让云心带我回来，说到底，若非你们法隆寺自己疏忽大意，把寺中双修秘法流了出去，还被外人改成了邪门功法，祸害甚大，我会出现在这里吗？”步莲生神色冷淡道。
“你……”定惠气结，但他的口才实在是不怎么好，一时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卡了半天壳，最后吐出一句，“你个妖人勾引云心师侄，竟然还如此口出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