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贪婪,几乎化为实物。

    秦氏拍拍他手背,“昨日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位千娇万贵的郡主,是王府未来主母!”

    其余的话不必多解释,郝江宁已经懂了,自古以来,主母拿捏妾室通房从不手软,女子共侍一夫,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现今王府里知道我和主子在一起的没几个人,父亲你明白么?”

    莳萝有些无奈,她居然要对自己的双亲撒下这弥天大谎。

    却想不到其它两全之策,她不能躲在王府里对家事不闻不问,也不能随随便便拿出银子给父亲填赌债。

    思前想后,左右昨天谎言已经说出去了,干脆扯起霁安王这面大旗。

    只要能镇压住父母即可。

    对于亲近的至亲,实在太了解彼此了。郝江宁其实特别贪生怕死,所以赌场才敢屡次给他欠账,因为不担心他逃跑耍赖。

    于是莳萝说起王府里各种耸人听闻的‘故事’:“枯井里有白骨,花树下埋着尸体……王妃尚未入门,任何企图捷足先登的婢女,没一个善终……”

    莳萝非常用力的挤出眼泪,“我真的好害怕,父亲还要这般拖累女儿。”

    郝江宁听得心中大骇:“确实他们高门大户,极为看重脸面,不喜长子庶出。”

    “父亲若想老年高枕无忧,现在就得学会隐忍,”莳萝抬起眼看他:“再去赌场,然后求到我这儿拿银子,你觉得合适么?”

    “你若还去,我就吊死在你郝家门口!”秦氏低头哭了:“嫁给你没一天好日子,不为了我,也想想舫儿,倘若日后有王府搭门路,他的前程指日可待……”

    秦氏与许多农妇一样,把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这会儿完全支持莳萝,把她当成唯一指望。

    郝江宁憋红了脸,抬手给自己一巴掌:“我发誓再也不去!”

    莳萝并不信他,她淡淡道:“王爷说了,你若不知悔改,他亲自派人来管教你。父亲还没见过阉人的手段吧?他们挂着笑脸,能叫你哭不出来。”

    “这……不能吧……”郝江宁没接触过太监。

    但是说书唱戏的很喜欢瞎扯所谓的宫中秘闻,里头替娘娘办事的,都是阉人。

    不妨碍他的脑补,心生恐惧。

    莳萝叹口气:“如今我也不知道我们一家子会不会尸骨无存,全看父亲能不能安分低调了。过段时日,我想法子给舫儿换个私塾,拜名师。”

    “有这等好事?”郝江宁连连点头:“对,能拿到手的好处先捞着再说。”

    莳萝笑了笑:“父亲只要能忍住,以后住大宅子,一群人伺候,赌几个钱就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