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芊然在景姝这里一再吃瘪,今日又被周尽珂拦了,心下气不过,下了学就哭着往叶阳宫跑去了。自从景姝入学,叶阳宫的人,显然是将这场面看惯了。

    叶云然一听这熟悉的哭声,就是一阵头疼。自从那次乔迁之宴后,景姝与静安侯府的事情算是闹得满城皆知了,多少人都在等着看静安侯府的笑话,若这时静安侯府任何一人稍不注意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名声扫地。

    遂她只能嘱咐侯府先暂时不要去招惹景姝了,在她心中,景姝不过是个因父母弃她多年不顾心中一时愤恨不平的孩子罢了,待日后让她意识到身后家族的重要时,再好心将她劝回来便是。

    只不过这些年,只有叶芊然不肯放过景姝,处处看她不顺眼,却又玩不过人家,还有脸到她面前来哭诉。

    叶芊然趴在叶云然的腿上哭做一团,“娘娘你可得给我做主,景姝她处处羞辱于我。”

    叶云然对她的伤心无动于衷,倒是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水仙指甲道,“天陵国来了几匹青菱纱,你若是再哭下去,连英可就将这东西送到天河宫去了。”

    天河宫是周尽珂所居之处。

    叶芊然立马便止住了哭声,“才不要给她送过去,她与景姝是一伙儿的,她竟帮着景姝来欺负我,枉娘娘你对她那么好,她竟狼心狗肺。”最后一句,叶芊然就差呸出来了。

    却被叶云然呵斥了,“住口,她也是你能随便编排的?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去,有你受的。”

    可叶芊然却不怕,“陛下敬重姐姐,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来怪我。”

    叶云然眼神倏的变了,有了些冷意,“陛下如今长大了,你以为他还似从前般听我话吗?若是他要发落你,我也不一定能保下你,这是在深宫,若是你不管好自己的口舌,连累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整个静安侯府,周姑娘是大将军之后,是烈将遗孤,只要没有什么大错,整个皇室都会护着她。”

    叶芊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阿姐,我知道错了。”她其实并没有将叶云然的话全听进去,可是她不能惹了叶云然不高兴。

    她表面看似与这个姐姐亲密无间,叶云然看起来也挺疼她的,可是她却始终知道,那是在自己没有惹恼她之前,连爹娘有时都害怕的姐姐,她又怎么会敢去触碰她的底线。

    “同样是我的妹妹,怎么景姝便比你机灵不少?”叶云然叹气道。

    听她这样说,叶芊然自然不服,想要争辩却被一个眼神堵了回去,“过两日我便召母亲进宫,你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叶芊然这才由不服转为羞涩,什么话也不辩驳了。

    待将叶芊然打发了,叶云然才对着连英吩咐道,“去将剩下的两匹青菱纱往天河宫和景苑各送一匹去。”

    周尽珂收到叶云然送来的东西时,是一点也不惊讶的,她在宫里也住了许多年,耳目该有的还是有的,叶芊然去叶阳宫在她的意料之中,至于叶云然的举动,像是为叶芊然赔礼来的。

    叶芊然可以做事不顾后果,因为有叶太妃和静安侯府给她收拾,那景姝呢?

    齐王府世子妃并不是她的至亲,若真做错了大事,可会为她担着?

    她与景姝相处的这几年,不说交心多深,至少可以说是挚友了,却从未见景姝怕过,也未见她失态过,年纪小却心态成熟,她从不敢将景姝当一个真正十五岁的姑娘来看,她背负的不比自己这个将军遗孤少。

    叶云然解决完叶芊然的事情后,整理了衣装,吩咐宫人带着新鲜熬的燕窝粥就往元麟殿去了。

    她制止了要进殿去通禀的公公,自己提过连英手中的食盒,轻声踏入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