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车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抚开车帘。
妇人的模样倒是远没有少女那般精致美丽,一看就是在边郡边辟之地生活惯的,此时她面容扭曲至极,手指着车下的少女颤颤巍巍地道。
“任...任红昌,我们家养你到这般大,你为何昨日就得了疫病而现在才告诉我?!”
任红昌?
张泛细细想着这个名字,嗯!看过的三国演义中好像没有提到过这个名字!
张泛接着看下去,此时他的注意力倒是都放在了那个少女的身上,不只是他,莫玚头脑极为灵活,只见他也跟张泛一样注视起了那个少女,随后竟是轻咦了一声。
那名为任红昌的少女此时的模样颇为可怜,只见她尚未说话,倒是先咳嗽了几声,面容似乎很是难受,面色上也是通红的样子,而正是她的这幅表现,车上那妇人惊惧的神色愈加强烈。
“大妗儿...昨晚我也不知那到底是不是疫病,直到今日情形越发不对,我才后知后觉知晓该是染了疾疫...”
少女几欲要哭出了声,但就要涕然泪下之时,竟是又起了欲要呕吐之状!
这幅情形可是吓傻了马车旁的车夫仆役等人,有人甚至惊呼出“没错了!这必然是疫病”的话语来,于是那车上的妇人干脆紧紧拉住了车帘,似乎这样就能隔除疫病的侵染。
“任红昌,你走!你赶紧给我走!你就是个灾星!亏我们还想给你寻个好去处,没想到你竟然想反过来加害我们!”
妇人的话语彻底歇斯底里起来,已经是气得胡言乱语,想来这少女的疫病大概是真的了,那么她们这几日跟少女日夜相处在一起的人,是否也危在旦夕呢?
“呵!”
但是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却是突兀地响了起来,张泛一瞧,还能是谁?正是莫玚。他此时已经看着这幅画面笑出了声。
“这位夫人,我想如果真是有人染了疫病的话,那待在车上是不是依然危险呢?毕竟疫病感染之力极强......”
随着莫玚的话声结束,马车那边的动静也是骤然一滞,随后就看到车上有了一阵响动,原来是那妇人终于恍悟过来,现在是终究想起不能再待在马车上了。
张泛内心也是不禁笑了起来,看来妇人还不算笨,所谓疫病或霍乱,也就是现在人们所称为的“伤寒”,患者最初的症状可能包括发烧、咳嗽等轻症,但随后病情会迅速恶化,出现呕吐、腹泻等症状。
更为严重的是,患者可能会经历剧烈的肌肉痉挛,也往往会因高热致喘,气绝而死,其传染性极强,一旦家中有人感染,其他人也很快会中招。
换言之,现在这些人的耽误之际并非是驱离那少女,而是应该自身先逃离微妙,这妇人也是一时懵了头。
但就在那妇人着急忙慌地想要下车逃离之时,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却是在此时响了起来。
“胡闹!何敢以疫病之名欺诈众人!”
声沉且洪亮,张泛、莫玚等在场之人无不皆惊,马车上正欲下车的妇人一时也是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场,而那一旁原先还楚楚可怜的少女眼眸下也是露出了一丝惊慌。
说话的人俨然是那官府马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