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惯是欺软怕硬的,她嘴上厉害到底也知道惹急了这个二叔的话,他可不会管她是不是庶兄的遗孀,欺负他女儿直接打二十军棍都有可能。
“小小一个丫头!惯得什么样子!指一下怎么了!”
从前元清正还小的时候,被人欺负了哭着回家,元振直接上门跟人家老子干了一架,把人家肋骨都打断了三根。
后来卫厌箴又去把那个欺负元清正的小子捶了一顿,生把人家的腿打折了,还不知道是平西将军府的大少爷打的。
“闹了这些许时候了,你不过想带走堂姐不是吗?”
元清正被北风吹得有些头疼,身上打了个寒战。
她看着正在疯狂思考如何打发姜氏的元应嗣,给一边装死的京兆尹递了个眼色。
“不管你们怎么处置,这姜氏是堂小姐生母,是有权利将堂小姐带走的。”
京兆尹的话一出口,姜氏便得意起来,似乎有人给她撑腰了,便大嗓门嚷嚷着:“都听到没有!我才是雅婷的亲娘!她嫡亲的阿娘!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叔伯家说了怎么算?亲娘还活着哪里轮到她叔叔来议亲送嫁咧!天底下就没这个道理!”
“阿娘!你非得如此折辱我吗!”
元应嗣死死忍住眼中的泪水,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元应嗣的生父元兑是读了几本书的,对元应嗣也是以读书人家的闺秀标准来教养的,自然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只姜氏这个性子是个例外罢了。
如果不是元兑身体不好,加上家里并不富裕,姜氏是根本配不上元兑的,只不过没有别的选择而已。
元应嗣到底生活在镇北将军府多年,被保护得极好,从不曾受什么大的委屈,遇到这样的事第一时间就会手足无措。
下人和来往的官家小姐,都看在元振夫妇疼爱她的份上,将她当做和元清正一样对待,她何曾被百姓这般当街指指点点过?
可是如今姜氏的突然出现,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的身世撕扯给世人看,还撒泼打滚,以自己生母的身份做尽不知廉耻的事,口口声声都是她的亲事,完全是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碾压得稀碎。
“堂姐,祖奶奶刚才受了惊,如今也这般久了,你可问过一句?”
元清正伸手,抬起元应嗣另一只没有被姜氏抓住的手。
元应嗣那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的指甲在冬日的阳光下透着养尊处优的粉嫩。
元清正握着元应嗣手心出汗的手,稍稍用了力,便让元应嗣疼得直皱眉。
“尧尧,婶姥姥身边有人照顾,可是我阿娘只是闹脾气罢了,我们还是先回府,容后再谈罢……”
元应嗣硬着头皮道,只想赶紧远离这些如刀子一样射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祖奶奶身子虚,惯是不能劳神费心的,堂姐你忘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