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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漫长的走廊,徐靖涵来到一处破败的院子,在这寒冬岁月,万物凋零,一眼望去,满目疮痍。
最显眼的,莫过于庭中佝偻前行的白发老妪,此人杵着一根破棍子,在荒芜的院子里,慢吞吞地走着。
——那个常带笑容的温雅贵妇,一夜之间,青丝成霜,朱颜辞镜。
徐靖涵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刮了一刀,痛得让她喘不过气,她轻轻唤了一声:
“娘,我回来了。”
许是风声过于喧闹,又或是年迈聋聩,老妪并未回应,于是,徐靖涵又喊了一声,这次,对方终于有反应了。
老妪愣愣地转过头,看到挺拔的黑衣女子,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却落下两行浊泪……
——
傍晚,顾盛酩只身一人来到徐家,门口的下人见到他,想到了今天上面交代的事,恭敬地说道:
“前辈,随我来。”
“有劳。”
进入徐家,顾盛酩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要说内心毫无波澜,未免有些虚伪,只是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不是同情,也不是悲伤,只有一丝无奈,就像目睹了一只蝼蚁站在滚动的车轮面前,纵是倾尽全力,也无可奈何。
如果真的是蝼蚁也就罢了,但是……这可是一尊天元境真仙啊!
一念可让天地无光,挥手便能覆灭万里山河的仙,竟也如此渺小……
“前辈,家主就在院中,请。”一道声音将顾盛酩的思绪拉回来,他朝对方点了点头,道谢之后走入院子中。
院子里,一身黑衣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空地上,望着天边渐渐沉沦的夕阳。
察觉到来人后,他缓缓转过头,俯身朝顾盛酩拱了拱手。
“晚辈徐三千,见过顾前辈。”
听到这个称呼,顾盛酩笑着摇了摇头,“前辈倒是不敢当,不知徐家主找顾某来是为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前辈,请。”徐三千说着,朝一旁摆好酒肉的桌子走去。
顾盛酩也不客套,径直入座,看到身前的酒水,他眉头一挑,随后端起来浅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