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对桑甘的做法不予评价,他叹口气,倒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过两天就带你回去。”

    “好啊好啊!”桑甘早就想念她那开出满墙小花的本体了。这次出来,她吃到了好多意想不到的能量,就跟中了彩票似的。今年花期的她一定是妖界最靓的崽。

    “可是,你还有什么事吗?”在这待了两三天,除了见人就是找个地方一动不动地坐着,这不像有什么事啊。

    池砚摇头,他伸出一只手盖在眼睛上,“没事,就去看看。”

    ……

    池砚坐在摇摇晃晃的小型公交车上,窗外是连绵不断的群山,山脚是大片大片的稻田。里面的秧苗才插上不久,远看是一片被分割成块的浅色绿意。

    车轮轧上路中间的一块碎石,整辆车的人都随之剧烈颠簸一下。

    “哎呦——能不能好好开车啊?”

    “头撞到椅靠了!”

    车上三三两两的人开始小声说道起来,大多是在抱怨这又小又不好的车,还有人感叹:“这路什么时候才能修啊!”

    司机驾驶座的窗子半开,带着点热气的风呼啦呼啦吹进来,砸在司机的脸上,把他半秃的头发吹得四处纷飞。

    又是猛的一个拐弯,司机暗骂了声,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把叼在嘴上的烟头摁灭。“大家想坐好车,可以。赶明都做自己的车回去,还省点车费。”

    明显意有所指的话让大家都不吭声了,她们像什么没发生过一样,开始谈论谁家的姑娘嫁到外地谁家的小孩考砸了这样没营养的话。

    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浅蓝色的帘子被拉到头,池砚靠在椅背上,阖着眼休息。

    手串里的桑甘吸收完能量,现在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车越走越偏僻,桑甘也越发高兴起来,“砚砚!这里的气息有灵气,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要不我们搬家到这里来吧?”

    池砚头都不抬,低声回:“这里人少,你一辈子都凑不齐能量。”

    “……”这话正中心口,多次未搜集齐能量的经历太可怕。因为有息壤,桑甘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苟一段时间的。

    她缩着脖子,“那算了,我觉得我还挺喜欢那里的。我爱我家,嫌弃是什么,能吃吗?”

    池砚:……

    摇摇晃晃过了半个多小时后,池砚终于在一个种了棵老榆树的路口下了车。

    树下围坐了几个打着蒲扇的老太太,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外出务工,她们很少会见到池砚这样的年轻人。加上面生,她们都在池砚后头指指点点。

    池砚无视那几人的目光,迈腿走到村后快要荒废的老屋前。

    桑甘虽在手串里,但还是能感到外界的荒凉破败的。她好奇地瞄了眼四周,问:“这样的房子还有人住吗?”